“我不会弹琴,收下这琴又有何用?你还是自己留着吧。”卫兮晚淡淡地拒绝。
眼前这把琴看起来通体如玉,绝非凡品,她虽不懂琴,但这把琴的珍贵和价值她还是能猜得出来。
“琴也讲究一个缘字,我自知与这把琴无缘,留在我身边怕是会蒙尘。”云姬浅浅地笑着说到,虽然自己心中也有少许不舍,但若是送给卫兮晚,她还是十分愿意的。
起初她本也无意将此琴送出去,但到南澄都城落脚后,在等卫兮晚回府的几天里,她曾弹奏过几次这把琴,弦弦声声都不是她能轻易驾驭得了的。
把这把琴留在自己身边而又无法弹奏,岂非暴殄天物,不如送与恩人,也算是一份心意。
“卫姑娘……”云姬带着劝说之意,轻声开口,“望姑娘日后看到此琴,心中还能惦记起云姬。”
“好吧……”云姬这般说辞,再拒绝怕是会让她伤心,卫兮晚点点头,朱唇逸出轻声的叹气,这辈子不知还能不能再次相见,若是能,也不知道那时会是什么样的情景了。
日落西山,载着云姬的马车披着霞光,车轮卷起纷飞的落叶,向城外驶去,与南澄都城渐行渐远。
夜幕已至,寒玉琴在国师府卫兮晚的房间里安放着,在烛火的映照下显出几分仙气的模样,引得卫兮晚直接把琴抱起放到桌子上,想要细细地端详。
她虽然不懂琴,可却不知为何,这把琴抱在她手里,心里竟有一种莫名其妙的理所当然之感,甚至于连抱着的姿势,都像熟练得不得了,好像她曾抱过这琴千千万万次那样。
“莫非我就是这琴的有缘人?”卫兮晚纤细如玉的指尖柔柔地滑过每一根琴弦,小声地嘀咕着,“可我又不会弹琴……”
万年寒冰制作的琴,早有着非同一般的灵性,一般人并无法轻易弹奏此琴,而此刻在卫兮晚指腹的轻抚下,却显得异常的宁静,虽然她不曾拨弦,但寒玉琴映着烛火而透着柔和的微光,让整个房内都充满了宁静和悠然。
整个世界都被白雪覆盖着,断壁残垣,无尽荒芜……
一名女子飘飘然立于白雪之上,手执一柄沾染着淋淋鲜血的长剑,一步步向着远处的废墟走去,最后只留下一个冷漠孤寂的背影。
一个遥远而空灵的声音不断响起,似从遥远的天边传来,喃喃细语,却始终听不清。
忽然,白雪皑皑的世界被大火吞噬着,恐怖的尖叫声四起,鲜血斑驳从眼前晃过。
“哥……”一个凄厉的女子叫声划破了被火映照得通红的夜空,同时也将卫兮晚瞬间从梦境中拉了出来。
这是她第二次梦到这个梦,只不过这一次的梦境似乎比上一次更加清晰。
惊醒的卫兮晚身体微微颤抖着,受到惊吓般轻轻地喘着气,伸手一抹,额头上早已布满细密的汗珠。
窗外透着初升的阳光,已经是早晨了。
从梦境中恍惚过来的卫兮晚,突然想起前几日与陶暮雨在曳城时闲聊说的话。
“其实我有一件事觉得很奇怪,你说你到底是谁呢?据我所知,我们所有穿越到这个世界人,都有着一个原本存在的身份,但你没有,你说你之前的那个师父在大泽帮附近发现昏迷的你,那时候你身上还穿着校服哈哈哈哈……”
“或许我在这个世界没有立足之地,是个孤儿吧……唉真惨啊!”那时候卫兮晚是这样回答的。
而此时,却有一种强烈而荒唐的感觉,自己的身世,似乎与这个梦境息息相关着……
“你到底是谁?”
“哥……”
陶暮雨的话和梦境中的声音画面重叠着,不断冲撞着卫兮晚的脑海,一些朦胧模糊的画面隐约地闪现在脑海中,却看不清抓不住。
越想,整个人就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拉入梦境中一种混沌恍惚的状态。
“大人,您醒了?”门外婢女的声音响起,将陷入恍惚的卫兮晚猛地一把拉了出来。
意识到自己刚才状态的卫兮晚有一丝惊慌,如果没有婢女来叫她,自己不知道会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