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舅帮他说了句话:“一样的,不要太古板。”紧接着问,“具体是哪天?”
吴文华伸出两个手指说:“下个月初二。”
四舅立即反应道:“那不就是后天了吗?”
“没错,”吴文华点头道,“就是后天。”
“哟,你儿子还是龙抬头那天生的呢!”大舅恍然大悟道。
“日子不错。”三舅笑呵呵地说。
吴文华顺势邀请道:“那就请各位舅舅都去老街坐下,喝几杯酒。”
一说到老街,二舅的神经骤然一紧,他突然发出咯咯的笑声说:“各位兄弟,老街,我们一定要去的。”
大舅也反应过来,用烟斗指着吴文华说:“那是的,我们一定会赶过去。”
吴文华乐不可支地说:“那就好,多谢各位舅舅赏脸。”
“什么赏脸不赏脸的?说这话就拆生了。”大舅客套话说了一句,便转入询问吴老太的身体情况。
吴文华一五一十地说:“阿妈痨病也犯了这么多年了,她有点悲观,总是说命不久矣。”
“这个月月初,我二哥不是出身打工去了吗?阿妈又念道说,得挨到二哥回家后,她才能死。”
“她说她最近老是做梦,梦见当年出嫁的场面,梦见家公家婆,梦见你们……”
三舅听后鼻头一酸,两串眼泪滑面而下,大舅声音苍凉地说:“看来我们还真是非去不可了。”
二舅紧皱双眉问:“阿华,你阿妈最近就跟你说这些?没有别的?”
吴文华诧异地问:“没有啊,还有别的要说吗?”
二舅笑呵呵地说:“你小子就别在我们几个老头面前装了,我就不相信你一点都没听到我们的讲话。”
“哦,听是听到了一点,”吴文华挠腮道,“你们好像在谈六舅是吧?”
“是啊!”四舅盯着吴文华说,“你有没有听到你阿妈说起六舅呢?”
这话仿佛也说到了吴文华的心坎上,在二哥吴文国临走之前,他就和二哥悄悄议论过此事,他何尝不想知道关于六舅的信息呢?
只是之前,一贯是大哥吴文中负责代阿妈给六舅写信,收信也只经过他的手,吴文国和吴文华两兄弟从来没有过问过。
这会儿突然被四舅以及其他四个舅舅盯着问,他莫名地感到心虚。
他心虚并不是不敢回答舅舅们,而是他隐隐感到这里面可能有莫大的利益关系。
六舅在京当大官的消息不胫而走,吴文华岂有没想过托他福的念头呢?只是如今母亲健在,他不好明说,更不知从何问起。
然而有一点肯定可以肯定的是,六舅肯定接济过家里,不过好处嘛,估计都落在大哥吴文中那一房了。
当然,吴文华不能在几个舅舅面前揭自己亲兄弟的短,只点头道:“提起过,但次数不多,如果你们想打听些什么,最好亲自问阿妈她老人家。”
“嗨,什么打听不打听?”大舅忙扬起手说,“我们也该去看看老大姐了,那这样吧,你都通知到我们了,我们后天赶早就去。”
此时日落西山,温度骤然降低了不少,吴文华得了满意的答复,高兴地笑着说:“好,那我就先回去了,还得准备办酒席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