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明学心道:“难道我要把重生而来的事实告诉你吗?”
吴明敏却以为吴明学偷看了自己的书,而有些不该和不能被他看见的信件或者日记,是不是也被他偷看了呢?
她狐疑起来,挡不住心直口快的性格,以命令的口气呵斥道:“以后不许乱翻我东西。”
“没有啊!”吴明学尖声否认道,面露无辜的表情,而心里却猛然被提醒:以后还真得偷偷翻一翻辣姐的东西,说不定她早恋了呢?
陈兰香连忙拉开吴明敏,又喊话让吴明学走开,眼神虽然尖锐,却不好在吴德贤面前发作,只哀求道:
“两个小祖宗哟,马上就要见到你们阿爸了,今天就不能给我乖一点吗?啊!可以吗?”
在她两个眼神怒射下,吴明敏和吴明学识趣地收住脾气,却暂时两不想搭理。
吴德贤特意看了看手表,特意用夸张的语气说:“糟糕,都快八点了,我们得抓紧点,不然赶不上班车了。”
“那还等什么?我们这就走吧!”陈兰香激动地说。
吴明学小跑着跟在吴德贤身后,兴奋得像只刚放出笼子的小猴子。
在横河供销社前面的一大块空地上,一辆白色的班车像等急了的老人,后面的排气管排放出浓浓的黑烟,就好像这个老人在吧嗒吧嗒抽着旱烟。
司机余忠探出头来,向赶来的吴德贤喊道:“德贤叔,你快点,就等你了。”
“臭小子开上班车洋气了?”吴德贤却反怼道,“都敢催你叔了?”
“呵呵,不是,”余忠满脸赔笑道,“我老婆要进城检查一下,怕晚了验不了血。”
“嗨,你个臭小子,不早说,几个月了?”吴德贤一边问,一边向陈兰香娘仨挥手,示意他们快点。
“四个多月,”余忠趁机打好招呼说,“我家都是泥腿子,没读过什么书,到时候可得麻烦德贤叔给孩子取个好名字。”
“这事好说?不看看我跟你阿爸什么交情,是吧!”吴德贤说着,和吴明学先后上了人满为患的班车,坐在特意留给他们的两个座位上。
余忠见他们俩坐定,转头叮嘱道:“都做好了,准备出发了。”
“忠叔再等一下,还有我妈和我姐。”吴明学赶紧提醒道。
“让她们快点,我都发动老半天了,油钱可不便宜。”余忠一脸嫌弃地说。
吴明学走到车门处,冲着疾步走来的陈兰香和吴明敏催促道:“你们俩快点,班车都发动了。”
“哎,知道,怪我锁门担阁了工夫。”背着一个大布包的陈兰香小跑着说,看起来是向儿子解释,实际上是特意说给陈忠听的。
余忠的脸像变色龙一样,立即转变成和善地笑了笑,忙回道:“兰香嫂慢点,都是隔壁邻居的,不差这一会儿。”
等到陈兰香和吴明敏上车,几无容身之地,只能挤在过道上。
还没等她们俩站稳,班车已像一匹脱缰的野马,迫不及待地踏上了进发高N县城的征程。
从横河镇到高N县城,这段路并不轻松。
像大庾岭被火车&海洋时代抛弃一样,原本从横河镇路过的古商道被遗忘在滚滚红尘中。
要想富先修路,失去交通的支持,直接导致了横河老街的急速衰败。
而最让横河人感到心寒的是,柏油路面的国道省道都聪明地选择绕镇而过,使得作为镇行政中心的横河镇,只有两条黄土路连通外界。
一条连通省道,向右通向高N县城,向左则绕个大圈子通向江州市。
一条连通国道,向左通向邻县邻省,向右则可去省城洪都或者江州市里。
而班车颠颠簸簸地摇摆着驶向的,正是去往县城的省道,还没到省道与乡道衔接处的新港村大桥,吴明敏就被颠得想呕吐,一手抓着横杆,一手紧捂嘴巴。
吴明学见状,主动提出让座给吴明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