徽徵忙活了一整天斗蛊盛会的事情,好不容易闲了可以好好休息了。
刚刚脱衣躺下,就发现有人夜闯衣砧岛。
侍女守卫都不曾被惊动,如果不是来人站在她面前轻轻地“嗯哼”了一声,徽徵应该也不会发现自己的房间里多了个陌生男人。
徽徵赶紧披上外衣,点燃了烛火。
来人还是个熟人,就是在横州莫名其妙缠着她的那个臭道士……
“道长,您好歹是方外之人,夜闯香闺,您不觉得有点儿不合适么?”徽徵下意识地拢了拢自己的衣襟,免得这个疯男人又要数落她伤风败俗不知廉耻。
“你究竟是谁?”陈修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面无表情地问。
“哎……”徽徵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小女子是蛊族圣女,名叫徽徵,您老满意了吗?”
“为何要冒充流水?”陈修竹用一种审犯人的口吻问道。
“不是冒充……小女子偶尔借好友的身份行走江湖,办点私事,有什么不行吗道长?”徽徵无奈,这个疯道士,打又打不过,甩又甩不掉,还偏偏死盯着她不放,真是好生令人头疼……
徽徵不说话安安静静,不摆出青楼女子那副轻佻模样的时候,真的和杏儿一般无二,连说话的声音都一模一样……
陈修竹看着看着,就疯魔了。情不自禁地想伸手抚上她的脸颊,刚刚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顿时又僵住了,拼命克制住自己,全身都在微微颤抖。
“你究竟是谁?”陈修竹喃喃自语。
“……”徽徵被他整天追着重三倒四地问同一个问题,早就不耐烦了。可惜技不如人,被迫无奈自报家门,“我,名叫徽徵,蛊族现任圣女,天佑四年生人,今年十四岁,生母蛊族族长季苧,生父蛊族大护法纳奇……”
“天佑四年……”陈修竹自言自语道,杏儿病逝于天佑三年。在杏儿去世后一年,在遥远的南疆蛊族,诞生了一个和杏儿长得一模一样的女孩,这是巧合,还是天意弄人……
杏儿,是你吗?你终是放不下我,重回人间,是为了与我相逢,再续前缘吗?
我本已心如死灰,命运为何要如此捉弄于我?我到底该怎么做?杏儿,你告诉我好不好?
陈修竹痛苦地闭上了眼睛,泪水还是从眼角涌出来。
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更何况是一个练成了炼气宗绝学“化象无形”的人,心志该是多么坚定,却在她面前泪流满面,徽徵突然有些慌了手脚。
“你……你到底是怎么了?”徽徵小心翼翼地问了一句,却不知道,这个神情的她,就算黄杏儿在世,都难辨真假。
陈修竹都看呆了,那一刻,他真的以为杏儿回来了,就站在他眼前。上苍可怜他思念亡妻整整十五年,终于肯把杏儿还给他了……
“杏儿……我好想你……”
陈修竹终是没控制住自己……
徽徵被他搂进怀里的时候,本能地抗拒了那么一瞬间。之后竟也不知为何,放弃了挣扎,就这样静静地让他在耳边哭泣自语,倾诉衷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