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大夫颔了颔首,从一旁木箱中拿出软垫:“我便先行为四姑娘把脉瞧瞧。”
好一会儿,黄大夫手了手,换上笑意:“四姑娘身子好全了,不过我观之迈向略有虚浮,怕是四姑娘近日忧思过甚,待我开些调养补气的膳食便好。”
写好方子,一旁侍童也收拾好,黄大夫正欲离去,凝染这才道:“黄大夫,府中还有位病人,可得劳烦黄大夫诊治一番。”
“不知是何人病了?”
黄大夫常年帮着苏府看诊,自然或多或少知晓府中关系,只以为凝染口中所说之人是夏氏。
“是府中三姨娘,前几日我便瞧着她一直轻咳不止,也不知好了没,不过前几日二姐姐还托我在黄大夫看诊之时让您顺道去她那为三姨娘瞧瞧病,黄大夫医者仁心,还要劳烦您帮着瞧瞧。”
本听着是要为府中三姨娘诊治,黄大夫不禁皱眉,心中不喜。
自然,这番不喜不过是对三姨娘罢了。
他以往也为三姨娘诊治过,只是那时一边把脉,三姨娘却一边说着自己身子无事,不必破费,倒是让他觉着小家子气了。
可他倒也未曾在意,只觉对方身子虚的厉害,想是早年生产坐月子时伺候不当以及饮食太过清淡之由,便开了些滋补汤药,且不想他还未离去,三姨娘知晓那番诊治银两之术,便直直推脱不用。
这倒也罢了,便是真挚的费用,也抠抠搜搜,想他在济仁堂数年,为不少官宦人家上门诊治,不说对他客气有加,便是随意一位主子打赏都有不少银两。
然到了这苏府三姨娘这儿,却只有那么些铜板,连个打赏也无,让他不由后悔不迭,早知如此,他便推脱让他人来了,白白跑这一趟。
说来这苏府四姑娘倒是出手大方,她既然开了口,黄大夫自也不好拒绝,便跟着一丫鬟身后朝望月居而去。
苏凝琪自老夫人来后,便时常差静心瞧着梦笙阁有何动静,如今张氏咳嗽比之前几日,严重不少,甚至晚间也会从熟睡中咳醒,想来是迎老夫人那日吹了不少风。
静心正才禀报完梦笙阁请了黄大夫看诊,苏凝琪便又差了静心去梦笙阁外守着,唯恐黄大夫就此离去。
若说最为冷静之人,当属张氏,瞧着面前来回踱步,面色焦灼的苏凝琪,张氏掩唇轻咳几声,这才缓了气:“琪儿,你不必担忧,若是四姑娘忘了也无甚,我这不过是老毛病罢了,等这几日在屋中呆着不吹风,再照着老方子抓几幅药便成,何须颇费?你又不是不知,我们的银两不多了,便是月银也有大半月才发放......”
听得如此,苏凝琪本还焦灼的心突生出一丝怒火,眼中满是不忿。
“三姨娘,那日你可有瞧见祖母那满是嫌弃之意,虽说我们打磨的的确并不圆润,可那紫檀木费了不少银子不说,便是这几日打磨,我这手都糙了不少。祖母嘴上说着心意为重,可谁人不知她那心意,不过是看银子心意罢了,我倒是觉着除了四姨娘那狐裘披风,苏凝染那软枕也不见得比这檀木贵重多少。”
“咳咳咳,”张氏本欲安抚,却不料才开口便忍不住咳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