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窗台上轻盈的一跃而下,燕七拍了拍身上的灰,笑道:“放心,你的事我哪次没办好?准备好银票吧。”
说完,放下手中的酒杯,“那我就不打扰郡王休息了,明天晚上办完事我再来找你。”
说罢,她抬脚便走。
被他一把拽住,“你就留在这。”
燕七微怔,转头望他,却见他垂着眼睑,看不出什么心思。
“我留在这?”她又确认了一遍。
怎么的,跟他睡一张床?
松开她,江玉扭了头,“外面盯你的人还未走,事情没办完之前这样到处晃,很容易打草惊蛇。”
也对…既然外面盯梢的不是他的人,那应该是朝廷里跟他唱反调的。保不齐正等着拿他的把柄,燕七略一思忖,笑起来。
“只要您不介意,我在哪都无所谓。”
江玉回头满脸冷漠地看着她,却见她脱了鞋便上了床,翘着二郎腿躺了下来。
“你倒是不见外。”
江玉笑了,走到床边坐下,一张极好看的脸,低头看着她。
燕七神志突然有些恍惚…真想搂着他的脖子亲一口!
强忍住冲动,她厚着脸皮笑道,“又不是没一起睡过,我跟你见什么外?”
是么?江玉颌首,“那把外衣脱了。”
“干嘛?男……男女那个不亲!”燕七瞪眼,以前把他当成未来相公,所以才毫无顾忌的调戏他。现在人家是郡王!郡王啊!她是个什么东西?女土匪,配得上人家吗?
何况,她是个有底线的土匪好吗?
这江玉太复杂了,与她生活的世界隔着十万八千里,真跟他有什么,倒霉的肯定是自己!
燕七难得摆出一副坚贞不屈的模样来,却听江玉道:“我看看你的胳膊上的伤,别误了明天的事。”
呵?
“我胳膊快好了,再说了,只是传话而已,又不用功夫。”只见她脸上红一阵白一阵,有些尴尬,扯了嗓子嚷嚷道。
江玉不搭理她,沉着脸将她搂过来,直接退掉她半截外衣褂子。
纤细的腰,比之前还瘦。左小臂上缠着绷带,留出的皮肤有黑紫色的淤痕。
他垂着眼,一圈一圈的解开缠绕在胳膊上的绷带,黑褐色的药膏味儿弥漫出来。
盯着那还泛着淤青微肿的胳膊,莫名地,江玉鼻子有些发酸,心里像打翻了五味瓶。
他什么话都未说。
拿来了药箱,用南晋最好的跌打药给她敷上,又仔细的给她把胳膊包扎起来。
屋子里一阵沉默。
许久。
“江玉~”燕七低垂的睫毛颤了颤,声音很轻。
“我们刚见面时,你也这样给我包扎过。”
手指一抖,他失神似的怔了怔,黑宝石般的眸子闪了一下,没多久却又暗淡了下去。
“因为你总是受伤。”
因为你是个笨蛋!受伤了!但我却想告诉你,多少次都想再像现在这样给你包扎。
有时我甚至觉得你还在我身边,笑盈盈地看着我,轻轻地陪着我说话。
他的动作还是那么轻,酒意渐渐上来,他呼吸的气息让她觉得无比的安心。
眼神渐渐蒙眬,燕七轻声问道:“你来北楚想隐藏身份,所以你的名字也是假的…对吧?南晋王室不是姓齐吗?”
“我姓齐,单字玉。”
“那怎么会选择姓了江?”燕七不解。
江玉凝着她,声音平淡无波:“因为江是我母妃的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