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玉淡然看了眼齐珖愁眉苦脸的样子,平静地说:“王兄莫要沮丧,事已至此,后悔无用。必须重新振作起来,整肃军队,尽快建好粮仓才是良策。”
齐珖低头思忖片刻,问道:“现在是否应从江中再调大军齐集王都,如集齐二十万军马,可以直击边境城池的魏军吗?”
江玉浅笑摇头道:“战事是关系国家安危的大事,您之前也说,眼下刚攻下北楚,南晋军士恐难以适应这寒冷之地,最好是休整一段时期,等明年再说吧。”
齐珖急于求功,不然又如何给父王一个交代?原本一心想要和谈再迎娶魏国公主,现如今和谈不成再丢了城池…
内侍进来,呈上了从丞相府搜出的书信和令牌,“这是在赵治府上搜到的…”
不等内侍说完,齐珖只瞄了一眼就火冒三丈,怒不可遏地说:“我就说他赵治一个堂堂北楚丞相怎会如此容易便投靠于我们,原来他原本就是魏国的人!”
“砰!”齐珖猛然拍案,满脸震怒,吓得一旁的内侍冷汗直流,噤若寒蝉。
江玉顿了顿,微微皱眉。
齐珖立刻停了骂声,随手将书信转给了他,
江玉看了看书信笑道:“早早把这只老狐狸揪出来也算侥幸,若到了日后谁知道还会惹出多大的麻烦。”
齐珖点头,“也多亏了是王弟的消息灵通,凤宝斋的消息网的确了得。”
冬日的黑夜来得特别早,刚入酉时,元宝山已是黑漆漆一片。江玉牵着两匹马,缓步走在山林中的夜风里。
燕七坐在屋子里喝着酒,迷迷糊糊中,隐约好似有道白色的身影闪过。她手指一颤,猛的侧目,手中的酒杯差一点跌落在地。
什么都没有——
燕七深深的吐出一口气,含在眼里的泪水一滴一滴地掉在饭桌上。她以酒解愁,多喝了几杯,磨蹭了很久终是不愿睡去。
燕金的死令她心如刀绞,极度的悲伤和痛苦喝了酒便麻木,脑子里混沌一片。
床上的被褥依然整整齐齐,燕七感觉头晕的厉害,她摇摇晃晃的洗了一把脸,取出了让毛刺儿拿来的白衣裳换上,双手抱头,仰面躺在了床上。
恍惚中她隐约好像看到燕金从黑暗中向他走来,他还穿着那件单薄的月白色褂子,斜风细雨的黑夜,旁边一个人也没有。
细雨扑向她的面颊,冻的燕金浑身上下打着寒颤,她向他飞快的奔过去,却怎么也走不到他的身边———
燕金微微抬起头,苍白的脸上未有一丝的血色,连嘴唇都泛白,他看上去像小时候跌倒了那般委屈,哆哆嗦嗦地颤声向她哭诉:“燕七…我好冷呢…”
燕七停下脚步,向他伸出手,她想张开嘴让他快过来,到她身边来,却该死的怎么也发不出声音。夜色中,她怔怔地看着燕金,忘却了冷风的吹拂,一颗生疼的心在怦怦狂跳,痛苦如一条毒蛇般吞噬着她的灵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