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堂就设在口字型的小花园里。
有人挤在一个狭长的灵棚里低低的说话,听起来还带着哭腔;“唐老师那么好的人,怎么就会遇到这样的事情呢?”
“是啊!好好的一个人,走得这么不体面,只希望她去了上面能够好好的。”有人搭腔。
“你们晓得那个肇事司机咋个处理的?还有唐老师的赔偿问题。”有人又问。
“我听说撞人的司机是个年轻小伙子,中午吃饭喝了酒。”有人回答。
“妈哟!这种人就该拉出去重新返厂,喝酒还敢开车。”
“赔偿问题好像晨晨没有去跟那边纠扯,可能是太伤心了,整个人看起来有点虚,之前还看到她哭,现在连哭都没有了。”
“哎…可怜的人。”
“以后就自己一个人过了,不过她妈我倒是看到了,带起两个外国人。”
最后,低声谈论变成了八卦角,好像事不关己的事情,站在旁观者的位置,总是一副悲悯苍生的样子,既无聊又现实,他们不是唐老师的什么人,他们只是这个口字围楼的其中一家,跟唐老师认识,以前会偶尔打招呼,但也仅此而已。
灵棚的尽头放着一张桌子,桌子上摆着几盘水果和糖果,唐老师的照片就立在边上,照片里她笑得很灿烂的样子,脸上堆满了褶子,露出一口整齐的假牙。
她就那么看着那些八卦的人们,以笑面对。
诚如这些好事的人所谈论的那样,那个肇事者是酒驶,赔偿问题姑且不谈,也是应该为自己的错行买单,等待他的还有法律的从重惩处。
这些事情是许明丽带着琼斯去面对的,边晨自从交警部门回来后,状态似乎就不对,整天不说话,就坐在阳台里发呆,茉莉全程陪着,每天看着难受,就会偷偷跟着抹眼泪。
事情好像陷进了一团乱麻里。
楼下小花园里的葬礼只摆三天,唐老太太的亲人甚少,除了街坊邻里外,就是边晨几个,好在以前的老同事来过,就连张道长也是来了。
张道长今日穿着一件黄色的对襟经衣,手持法器,戴着一顶道巾,脸色肃静而庄重,带着两个同样身着黄色经衣年轻的道长,显然是要送老太太最后一程的。
法事没有摆坛,三位道长就围坐在遗像前低声诵经吟唱,没人能够听懂他们在吟唱什么,低低一声声却透过棚顶传出去好远,又绕着口字转了回来,像哀乐又像是祝福。
边晨今日也在,就坐在不远的一张方凳上听诵经,没什么表情,整个人有些呆滞,茉莉自然也在,她是基督教信徒,不懂这样的仪式,更不懂为什么要将灵堂设在小区里,可这不是她所能置喙的,于是也就安静在旁看着。
诵经持续了很久,期间张道长停下来跟边晨攀谈,留下两个年轻道长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