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的狠了,突然有一只扑上来,将她的左肩划出一道深口子,鲜血四流,疼的她直冒冷汗,但现下已经顾不上了,正要提剑往前冲时,有人大喊,“梁姑娘,后面小心!”
业爻正要回头,只觉得有个人从身后抱住了她,沉沉的,像座山一样落在她背上,这重量压得她直接跪在了地上,连带那个人也倒下了,业爻转过身,楚枭帘微微低头,嘴里全是血,他半跪在地上,乌黑的头发散落额边,睫毛上全是清晰可见地点滴汗珠,她扶着他,手往楚枭帘后背伸过去,感觉湿湿腻腻的,那全是被狼人抓伤的,凹凸不平的衣衫似乎全都拧在了一起,融进血肉里了,那触觉让她的心不由颤抖了一下,她闷声大喊道,“楚,楚公子......”
其余人将火力引去他们身上,饿狼杀心大起,简直想将他们一口一个活活吞了,但所有人还是奋力拼杀,业爻轻轻扶起楚枭帘,用袖子擦了擦他额边的汗,温声道,“楚公子,你忍忍,你忍忍啊!”然后她抬声大喊道,“他们就快醒了,你们定要撑住啊!”
这声一出,果然就跟唤醒他们的还魂令一样立刻抽动起来,两手抬起,骨头咔嚓咔嚓响,在后院南墙边蹦跶起来,狼人见此,果然弃了这帮不好对付的东西,转而去吃那些好对付的“活人”了。
十几个人带着有轻有重的伤慢慢往客栈撤离,业爻最后大喊道,“所有人,听我的命令,无论即将发生什么,出现什么声音,不想死的,都躲在里面不许出来!”
回到房里,楚枭帘已经慢慢闭上眼了,面色惨白,他的身上冷的要命,业爻和其他人扶着他慢慢趴下,点灯一瞧,他的后背触目惊心,皮开肉绽算什么,仿佛他后背的肉被一块块撕下来又胡乱粘在一起了,血已经化成稠糊状,顺着他没一处好的后背流着,不知道是新伤还是旧痕,破烂的衣服下能依稀看见延伸到腹部的伤痕,细看,仿佛他的伤口遍布了全身,楚枭帘眉头紧紧皱着,睫毛微微颤动,将所有疼痛堵在牙缝里了,业爻喉间咽了咽,将他衣服的和血的布条轻轻往外挑,她躬身坐在床旁侧,俯下身道,“楚公子,若疼,你不要忍着,好吗?”这声音几乎是央求着他说出来的。
楚枭帘闭着眼,也许是拼尽全力才点了点头,也许他用尽了最后一丝气力,才低沉的道出一一个黏黏喏喏的“疼”字。
业爻一夜没睡,端水擦脸,用尽全力没让浑身滚烫的楚枭帘就此睡过去,这一夜,很漫长。翌日,丞祖快马加鞭请来大夫,好好的处理了一番略微感染了的创口。
午时,楚枭帘才醒过来。十几个人都乌压压站在门口侯着,业爻正好端了碗粥进来,她一进来,这些人就跟商量好的似的齐齐出了屋。
“这粥熬的久,你直接当水咽下去都行,快吃点吧,我喂你。”业爻把碗抵在他唇边。
“疼......”楚枭帘看着业爻,氤氤氲氲的吐出这个字来,他的声音低抵的,还带着些轻轻浅浅的呜咽。
业爻低笑一声,没说话,提勺喂他,见他吃完了,才从惨白的脸上瞧出些如似前日的生机,双唇粘了米稀,渐渐晶莹红润起来,业爻鬼使神差的,竟用勺子不轻不重的在他下唇上扫了一下。楚枭帘也被这一扫晃住了神,躲瘟神似的往床头靠了靠。
“楚公子,你,你吃好了是吗?”业爻起身问。
楚枭帘垂眼点头,面上有种难以言喻地淡然,可偏偏这看似稀松平常的神色,却让她猛地想起一个人来,业爻不由脱口道,“禅机......”在床边停留片刻,她道,“泥好好休息,别碰到伤口,我先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