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爷在这,你冲我行什么礼?一个妾而已,出身下贱也就算了,如此不知尊卑礼仪,本王为何要回应你?
既然你开口了,那就在外面跪一个时辰好好反思哪里错了,若你下次见到少爷依然如此,休怪本王再次整治一下这府中的规矩。”
宋氏脸色一白,跌坐在地上,咬着牙慢慢跪好。
如今秦府之中谁一听到规矩这两个字无不心生寒意,楚越溪在大婚后的第一天,就用一条人命告诉他们什么是规矩,这也是杀鸡儆猴,甚至没给秦元化半分颜面。
先不说她此时只是一个妾,就像是秦元化说的那样,即便是正室,楚越溪想要收拾她那也不过是抬抬手的事情。
楚越溪漠然地转过头,再懒得搭理他,直接带着秦嶂回了屋,他心里想着若是以后宋氏见到了秦嶂还是这副态度,他倒是有了光明正大的理由可以跟这女人好好算算账。
“今日在外面闹了好久,是不是累了?”
楚越溪一转身就态度大变,笑眯眯地摸了摸秦嶂的发顶,探了探他手上的温度,感觉到比平日里多了几分温度,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
秦嶂睁着眼睛,朝着外面看了一眼,没想到自己还没动手,楚越溪就已经开始收拾宋氏了。
只不过他也奇怪,宋氏给他下毒的事情除了他自己和宋氏以外无人知晓,这楚越溪怎么就知道针对这个女人呢?
“越溪,宋氏的儿子如今就在宫中陪读,深受太子喜爱,你又何必惹她记恨?”秦嶂叹了口气缓缓说道。
楚越溪让人送来了一盆热水,刚刚接过来,听到这话后目光闪了闪,将热水端了过去,脱了秦嶂的鞋子又把他的裤子往上挽了挽,确认水温不烫之后,这才将他微凉的脚放了进去。
“怀章怎么知道他儿子深受太子喜爱?”楚越溪似笑非笑地问道。
上辈子他虽然晚了一步,可后面却也查出来不少事情。
据他所知,眼前这位秦将军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虽然一开始与废人无异,不过后来也不知道用什么办法就给治好了,还与三皇子一起策划了谋反,只不过计划在最后走漏了风声,这才落得个尸骨无存。
之前他还不确定这个时候的秦嶂是不是已经开始准备谋反的事情,只不过今日听到这话,心里却多了几分肯定。
看来他眼前这个“弱不禁风”的怀章也有他自己的消息渠道,并未完全困死在这深宅之中。
秦嶂顿了一下,惊觉自己面对着楚越溪竟然这般毫无防备,言语间出了这么大的纰漏,于是沉默下来,缓缓地攥紧了手边的床单。
楚越溪见他这副模样,笑着摇了摇头。
“我刚刚逗你玩呢,看把你吓得,你应该是听下人说的吧?不过我一直都知道怀章不是寻常人物,就算如今不得意,那也都是暂时的,早晚有一天你还会拿回你曾经的一切。”
秦嶂怔怔地看着楚越溪将他的腿沉入热水之中轻轻地擦洗着,抿着唇不说话,虽然他的双腿依然毫无知觉,却感觉一股暖意缓缓地升了起来,没过多久,后背便有些发汗。
“我查过了,当初宋氏这女人没少让你吃苦,如今这才是刚刚开始呢,就算她儿子在给太子当伴读又如何?那位子最后可未必就一定落在太子身上。”
楚越溪不冷不热地说着大逆之言,也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
据他了解,如今的太子和皇上是一个德行,薄情寡恩,反倒是秦嶂上辈子扶植的三皇子,倒还有些做君主的魄力。
秦嶂叹了口气,缓缓地按住了他的手。
“越溪,这种话以后不要再说了。”
楚越溪弯了弯眼睛,把他脚上和小腿上的水擦干,轻轻地放在床上,然后扶着秦嶂躺好。
“我这不是跟你闲聊么,自然不会跟外人说这些的。”
秦嶂低低地嗯了一声,感觉到楚越溪的气息就笼罩在自己身边,心里头一热,突然一把拽住了他,楚越溪猝不及防,被他拽着没扶稳,直接扑在了秦嶂身上。
“怀章?”楚越溪声音轻轻的,有些诧异。
“......”
楚越溪失笑,知道他这是又想抱抱了,于是扯过了被子盖在了他的腿上,随即一个翻身将秦嶂侧侧地搂住。
“就抱一会儿,我还没给你按腿呢。”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