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更不敢说了。

赵恬恬也了乐得自在，抛开了张连，她还得对付另一个人——剧情里面容清净内心阴毒的小白脸，张许之。上次张许之“误打误撞”碰见她之后，就靠着共同话题攀上来了，他和赵恬恬约好了轮流借书，顺带讨教书里的内容。

【但是你拿了一本朴实无华的种田技能书。】

“那也是书呀，知识就是力量。”

门外有人前来通报，说是张许之投了拜帖，他和赵恬恬的交流自然不必偷偷摸摸瞒着徐歇。张许之和赵恬恬一样，都是苦心经营名声的那一类人，他有君子如玉的美称。

今日的张许之是刻意打扮了一番的，都在小细节上：他身上熏了兰花味的熏香，头发用一支水色极好的白玉簪子固定，袖口和领口绣有细致繁复的花纹。

最重要的一点，他束着腰带，特地让自己的腰身更挺拔。

远远看去，就是个意气风发的少年郎。

【美少年怎么看都是招人喜欢的，赵恬恬你难道没有一丝一毫的触动吗？】

“没有，谢谢。”她仍然无动于衷地坐在自己的椅子上看书，“谁让我是一个冷酷无情的渣男呢？”

原著的人设就是冷情冷性，喜怒不形于色，容不得一点污秽的神仙办的公子，赵恬恬总结起来就是洁癖、龟毛。

“今日许之前来，是否叨扰了赵小姐？这书我已经看完了，也得了些心得。”他嘴上说着叨扰，身体却很诚实地往前走过去靠近一点，不太明显，却也在拉近距离。

赵恬恬坐在紫檀椅子里，侧脸低垂，身躯纤瘦。张许之这次有足够的时间和距离来看赵恬恬，上次只是惊鸿一瞥，这一次，他看清楚赵恬恬格外精致的五官。

——实在不像是人间所有。

——她一皱眉，就像让人替她去除眼前的一切污秽。

可是张许之深知自己也是污秽的，他的皮囊下流淌着肮脏的、低贱的发黑发烂的血，即使再如何光鲜亮丽，他的心里也还是住着毒蛇。

这就是他和赵恬恬不一样的地方了，他们是两个世界的人。

赵恬恬是真正的目下无尘，而他只是披着一张画皮。

某种隐秘的情绪爬上他的心头，狠很噬咬，凭什么他这样的人不能得到赵恬恬的注目呢？赵恬恬再如何完美，也毕竟还是人，只要是人，那就不是真正的无情。

赵恬恬微微抬头，清冷的目光投注在他的身上。张许之不知道她有没有注意到自己身上的变化，比如他身上的香味，比如他珊瑚珠的荷包。

“既然来啦，那便是客，二公子请坐。”她依然克制疏离。

再疏离，这也是个开始。张许之觉着总比她厌恶自己要好，据说张容就是得罪了赵恬恬，两人关系很不好。

可他清楚，张容心里恐怕还是惦记着赵恬恬，真正在乎的眼神是无法伪装的。只是……赵恬恬心里有没有张容，那可就是未知数了。

张容吃瘪他自然高兴，往后他还要扒了张容一层皮。

“上次赵小姐找到的那本《农物杂经》我已经看完了，书中所述详细，倒是对农物水利方面颇有用处。赵小姐找这本书……是为了解决今年的灾荒吧？”

张许之联系着最近的灾情，还有赵恬恬的性子，越发觉得她就是个外表冷硬内心柔软的，这样的赵恬恬……大概才是最真实的。

没有什么高山流水，没有什么阳春白雪，她也不会去沽名钓誉，只是从自己能做到的事情做起。他这次看书也不再纯然抱着接近赵恬恬的目的，他很用心地看完了这本书，毕竟这是赵恬恬亲手拿的。

“书里举出的几种谷物，倒是耐水，只是还得再察一番。至于那几种排水方式，也得根据地形开，大支河的水患太重，这些办法也是杯水车薪。”

他说出自己的理解，不过没有说完，他太擅长察言观色了。

【看来为了攻略渣男，张许之真的下了一番功夫，他的段位可能要高一些。】

比起张连秦安这些推动剧情的工具人“恶毒女配”，张许之才算是最终真正和张容扳手腕的，他算计别人可不再是什么小打小闹，而且他的嫉妒心极强。

看见赵恬恬和张容亲密，他就要活活淹死张容。

遭到了赵恬恬的欲擒故纵，他就给自己下药博取赵恬恬的同情。

这样的事情还有很多很多。

赵恬恬和他扯淡了一会，就觉得无聊了。这时候张许之站起来假意要告辞，胳膊却擦过桌上的砚台，登时墨汁泼了大片衣衫。

这下是走不了了，他得留下来换身衣裳。

【换衣裳，哦，我记得这一段。原著恶毒女配张许之为了勾搭渣男，故意打翻渣男的砚台弄脏衣服，然后穿了渣男的衣服。】

【因为渣男没有女人的衣服，就只能给她穿男人的衣服，于是你懂的……就是那种衣衫半露穿不好的那种。穿别人的衣服什么的最暧..昧了。】

如果可以拟人，那么系统现在已经开始挤眉弄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