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在地上,华朵儿心里仍旧直打鼓。怎么会突然之间让她跟着去京城呢?
她翻了个身子,看看旁边床上一点动静都没有的那先生,心中直想上前问上一句。
哎,还是算了吧!
华朵儿再次看了看黑夜里模糊的方向,托着腮帮的手,霎时耷拉了下来,准备重新盖好被子睡觉。
“怎么?有些疑虑?”
突然间,一个低沉有力的声音在寂静的暗夜里响起,吓了华朵儿一跳。
“你也没有睡呀?”华朵儿探出脑袋朝着那个模糊的方向歪过去。
“就是,有些不明白,为何要让我一同前去?”华朵儿实在是忍不住,犹豫了好久这才说了出来。
“哦,是这样。”那先生一副心知肚明、早已知晓的语气。
“那你可觉得你有什么过人之处呢?”那先生又是一问,竟让华朵儿哑口无言,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许久之后,那先生看华朵儿仍旧辗转难眠,这才又开了口:“一切自有天意。放心睡下吧!”
华朵儿突然觉得这声音让她有种莫名的感动,让她开始觉得这才是也真是她的父亲,那个几个月来自己装作不知道、故意不相认的父亲。她的喉咙里,忽然间有些东西在蠕动,有些难受,眼窝里也慢慢开始有些湿润。
……
一觉醒来,华朵儿有种睡了好多年的错觉。
耀眼的阳光直直地穿过窗子,透着那仅有的洞口打在自己这一方天地上。
华朵儿被阳光照得有些睁不开眼,便慢慢地用右手遮在了自己的眼帘处。这下子,她才稍微觉得房间里说不出来的敞亮。然而,这种敞亮却让她心中明亮不起来。
她慢慢地起身穿上衣服,将自己的床褥如往日一样铺好叠起来。等她将一切重又放好位置方便夜里取来时候,她却愣在了那里,那双正要开柜门的手顿时停在了半空中。
“呵。”不知想到了什么,她又忽然间笑了声。
半会儿之后,她才像一个人偶一样动了一下,然后又动也不动地站着了。
那先生一早就去了军医营帐里忙活了。他要在华朵儿临走之前将自己秘密研制一个月的的药好好结个尾。这个药,可不能这个节骨眼儿上被怠慢。
那先生将药的最后一道工夫收尾后,小心翼翼地将药装进一只极其微小却又很是精致的白玉长颈小瓶子里。等他将最后一撮药沫子毫无剩余地装进瓶子后,他却露出满意状将瓶子举起来一番打量。
军医营帐的帘子今天特例被打开固定在了一旁,独好的阳光径直泻进了阴凉的营帐子,刚好照在药柜子的脚边。
他将手中的药瓶细心塞进瓶塞后,从药柜子靠上的一个小匣子里取出来一个深褐色的锦缎盒子,刚好将药瓶镶嵌了进去。
待那药安顿好后,那先生取出来事先收拾好的一包药材,又将一些平日里必备的小药也有条不紊地塞了进去。等到一切都收拾好,检查无误后,他才将包袱再次系好拎着走出了帐子。
那先生拿着包袱在窗外看了看,看到华朵儿好似丢了魂儿似的站着愣着,也没做声,径直拐到一边掀开了帘子进来。
进了屋子,不知怎的,却有一种尴尬不知所言的感觉。那先生看着对面背对自己站着的华朵儿,心中有些说不出的闷热。
“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