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了好久，那先生才挤出了这几个字眼来。

华朵儿没察觉身后的动静，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声给唤了回来，猛一扭身，看到那先生脸上不自然的笑纹，又看到他手上拎着一个包袱。

“嗯，醒了，收拾呢。”华朵儿赶紧回应，脚底下这才动了起来。

那先生无事可做，将手中的包袱放在了一旁的桌子上，随即也坐了下来。听华朵儿这样一说，他的心忽然咯噔了一下，略微苦：“嗯，收拾收拾，不耽误待会儿的行程。”说完，他自己却已经生出一股闷气。

华朵儿本来是在将昨晚的铺盖叠了起来重新放在柜子里，还没想着收拾去京城的东西。但听那先生这样子说，她的手忽然停了一下，心中有些思索，不过随即又开始收拾了。

等到她将柜子里的一应物品再次收整后，她才回了句：“来时就没东西，走时又何必偏生累赘。”她环视房间里确实没有多少自己的东西，偏都是一些来这之后新添的日用，没多细想，就随口笑着说了出来。

然而，却惹得那先生一顿多想。他以为，在华朵儿心里，这里没有让她留恋、带不走的东西。就连他这个亲生父亲，她好像也没有多少舍不得。

帐子里格外安静，那先生坐在桌子一旁看着华朵儿低头收拾着东西。

门外，小五在叫着华朵儿。

那先生听到声音后，先一步出来帐子。

小五在门外等候回应，却看到那先生背着手踱了出来，赶紧问安迎笑：“那先生好，小将军让看看华兄弟收拾妥当了没。”

“哦，差不多了。你先回去传话吧，等会儿我带他一块儿过去。”

“是，先生。”

那先生看着小五急匆匆跑走的身影，心中离箭的弦猛然收紧。

华朵儿看那先生进来，收拾着东西不忘随口一问：“这就要走了吧？”

“嗯，不急，你好生收拾着，别漏了东西，我等会儿送你过去小将军那里。”

其实也没什么需要收拾的，只是华朵儿觉得两个人干坐在屋子里，也不知道说些什么是好。所以才让自己不停下来，却是将平日里那先生的日用整理好，又将一些他容易忘的做了个标记以便日后寻找起来方便。

“那先生，公子在催了，小将军让直接接华兄弟过去呢。”门外，小五又来催了。

那先生这才站起了身子，扶着包袱的手意外生出了许多汗。

“走吧！我就不送你了。我还要去帮士兵们查看伤口。”

说话间，那先生将那一包包袱递给她。

“嗯，”华朵儿也不看他，只是低着头。

“虽说京城里名贵的药材不缺，但是也算是带些，用惯了也说不定。”那先生也不看她，瞧着左前方的窗子。

“嗯，好。”

掀开了帐子，华朵儿忍不住扭头：“先生好生照顾自己！”

许是阳光太刺眼，那先生隔着窗子看的外面却是一片泛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