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抬眼看到四下空空如也的一片,在心里不再期待有吃的让自己能够填饱肚子。他就想着此刻能喝上一小口白水就行,哪怕是很小很小的一小口,甚至是现在突然用一桶水把他浇醒他也是乐意的,至少可以用嘴抿些水喝,他的嘴实在看不出了模样,就连干涸已久的土也不及了。
醒着的时候不如睡着的好。醒着,所有的烦恼都会扑面而来,想得通想不通的都通通来了,开心的不开心的也都找到了自己。睡着,倒是什么都可以忘了,至少想不起来,或是有东西占着自己的思考,如果运气再好一点,还可能梦着一些让自己开心的事呢。
华南生这样宽慰着自己,倒也渐渐欣然接受了自己的景况。当然了,不就是从一个地方换到了另一个地方,从一个审问人换成另一个审问人,从躺着睡觉变成了站着睡觉……这一切,他几乎有些轻车熟路了。他回想着这几月来的遭遇,一声长笑后又慢慢睡着了。
此时,地牢上边的天窗处,那位之前华南生一直看不到样貌的男子蹲在地上。他将方才的一切都印在了脑子里,脚下却无能为力。
“沈仲,你怎么在这里?”
背后,有人突然一喊。蹲着的男子猛然回首,有些吃惊,但随后又自然地回应着:“我来看看犯人醒了没有。”
“哦?”
郭老爷一向不管审问犯人的事情,况且他这个地牢里总是有一些拖欠粮税的穷困小子,或者去果园里偷盗的贼人。至于为什么关押他们,郭老爷自是有自己的打算。
一来,对于那些拖欠粮食的人,不摊上个荒年灾月,这事情很少发生。但是这拖欠的人却每年都有,赶上丰年更是许多。郭老爷将这些人收在地牢里,也不是为难他们,就是用几个黑棍子、火钳子、粗鞭子吓唬吓唬他们,让他们回去后不再吊儿郎当、行尸走肉。只不过,这样也不是长久之计,时间长了,还是有饿死没粮的人。
至于这进果园偷盗的人,无疑是冲着其中的酿酒术和进贡的上等酒而来的。这些人,只有两种人。要么就是江湖里那些夜间盗墓的鬼贼,要么就是雇佣的临时佃农,其他人,任谁也不会这样清楚极为隐秘的酒窖。这些人,郭老爷自从娶了新夫人,就将这事交与了她,就是看中了她心肠不毒。
所以,郭老爷听沈仲这么说着,也没觉出什么不妥,反倒是笑笑了之,径直又奔向新夫人的住处去了。
郭老爷见大白天里门还关着,以为是新夫人再次身体抱恙,忙关切地双手将门重重推开,却看到夫人正坐在梳妆台前有些惊讶地扭转脸庞,但是下一秒钟就看到她起身向自己走来。
“怎么?今天起得这样早,连装扮都好了。”郭老爷还是发现了些端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