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一滴冰水落在了脊背那样,华南生猛然颤抖了一下。
看着眼前的这位下人口中的“夫人”,他心中实在熬煎。此时此刻,他只想上前问上一句,怎么竟变成了这样。
华南生盯着面前的这位夫人,眼神迟迟不愿离开,他不信,这就是自己的境遇。他真想挣脱身上的枷锁站在她的面前仔细地看看。
“夫人。”
门口处突然传来一声,华南生和地牢中的几人齐齐将头扭了过去,逆着光,看到一位身板健壮的男子一步步走来,沉稳又踏实。
走近了,那男子看到华南生却是一惊,然而华南生仍旧是迎着光看不到他的正脸。但是,声音却是似曾相识,可又不太相熟。
他容不得思考片刻,就又被身边的一名仆从用鞭子猛然一抽,“啊”的一声叫了出来,却是因为没有意识到竟然这么快就又要被行刑了。当然,几个月来,行刑已不是什么惊天动地的事了。华南生突然仰天冷笑了一声,那位夫人不敢看他。
那位刚刚进来的男子看了一眼他,重又转回了头压低了声音对着那位夫人一阵耳语,之后,就见那位夫人走近了挥鞭子的那人,冷不丁给他一个耳光。那被打了的,还没反应过来就被莫名其妙地掌掴,用手捧着一边红了的甚至有些烫的脸,满目的怒气质疑,只是却没有那胆量发作,只能满腹委屈地看着夫人一步步出了地牢。
待夫人走后,那位逆着光始终看不到脸的男子看着华南生,足足站定了半刻钟,而这半刻钟甚至自他进来到现在,华南生始终没有看清楚他的面貌,只是从音色上辨识出有些耳熟,可是细听却又好像很是陌生。华南生因为看不到他的样貌,也不方便一直仰着头抬脸看他。没过多久,他便有些坚持不住了,将头垂了下来,只看着那人的鞋子。
被吊在铁架上的华南生已经有些支撑不住了,背上原有的伤口经刚才的猛然一抽,再次皮开肉绽,本来已经有些化脓的肉却被打得露出了粉色的新肉,不时的又夹带着原来的化脓水渗了出来。华南生的身体实在是扛不住了,此刻,他真想就这样睡过去。
模糊中,他听到那个熟悉又陌生的声音厉声地呵斥着方才抽鞭子的人,好像说着什么:“只做交代的事,连审问犯人的资格也要听夫人的”之类的话。他的脑袋实在是昏沉得厉害,胃里又加上几日没了东西,更是酸水不断,饿得晕眩。他的眼睛有些睁不开了,还能够恍惚听到有人在争执……
睡梦中,他感觉到后背有些疼痛,但随即又有一股蛰人的刺痛感,他动弹不得,只能挨着。渐渐地,他又感觉到那原来疼痛的地方不知怎的有一种凉意,那凉意像是恰到好处,凉得他忘了疼,忘了饿,忘了浑身的不舒服……
睡了一夜后,一大早上的,他就被自己的肚子给吵醒了,饥肠辘辘的状态实在不能忍受,他竭力地睁开自己仍旧疲乏的双眼,睡眼朦胧地一开一合四下巡视着周围的摆放,却没有发现任何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