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锦渊握紧双拳,紧抿着薄唇看溸离与聂娘缠斗,虽未有所动作,但亦难掩其内心的焦躁。他知道若是巅峰时期的溸离,这区区厉鬼自然不是她的对手,可现在溸离被天兵所伤,元灵受损,灵力也损失了大半,根本没法长时间地耗下去,拖得越久就越危险。
他虽然尊重溸离的想法,但抵不过对她的担忧,眼看溸离面色变得越来越苍白,锦渊道:“皎皎,不过一恶鬼而已,不值得。”
溸离却是恍若未闻,继续以血灵剑与聂娘相斗,然而聂娘也是至少有百年道行的厉鬼了,法力不低,戾气更是极重,渐渐地竟是让溸离开始有些喘不过气,力不从心。
溸离收了些力气,招式却使得更疾了些,她边打边开口道:“聂娘,你费尽心机,坏事做尽,却仍得不到秦兆的心,秦兆若是知道你如此心狠手辣,你想,他该有多厌恶你?你难道不知道他为何只倾心嫣儿吗?”
聂娘听此,怒气更甚,周身的黑气几乎要将溸离淹没,她咬牙恨恨道:“秦兆就该被千刀万剐!和那小贱人一起,就是被剥皮刮肉也不解恨。我对他如此之好,可他却连看也不看我一眼,一心一意只想着那贱婢,他竟宁肯放弃自己大好的前程也要与那贱人在一起!等我吸食了你这至纯的元灵,定要让他们不得好死,他们在阳间的好日子已经要到头了。”
聂娘如此说,那就意味着嫣儿和秦兆二人应该还活着,溸离不免感到些许万幸。然内娘虽然杀害嫣儿不成,但还是害死了小玉,小玉毕生心愿只是想要好友平安幸福,她用自己的死,救了嫣儿一命。现在溸离只希望小玉死后重新投胎,来生能锦衣玉食平安顺遂,也算是善有善报了。
溸离道:“还好死的不是嫣儿,这人间还是有道的,既然我闲事都管到这个份上了,更加不能让遂了你意,我这人有个喜好,就爱看人百年好合,有情眷属,见不得谁在旁边使坏,尤其是坏成你这样的。聂娘,此番应是你的日子到头了。”
说罢,溸离割开手掌,用血灵族的鲜血写咒,滚烫的鲜血化作无数条长鞭将聂娘紧紧栓住,毫不给她挣脱的余地,血灵之血如烧得灼热的玄铁,深深地烙在聂娘的身上,发出“嘶嘶”的声音。
“啊啊啊啊啊啊啊!!!”娘发出尖锐的叫喊,然后,一点一点化为一滩黑水,白烟四散,厉鬼消亡——这血灵血,除了疗愈,其驱邪之力更甚。
在刺耳的尖叫和嘶鸣声中,横行一时的恶鬼消逝殆尽,只留下她口中不断重复的诅咒:“你们全部都……不得好死……不得好死……”
溸离又一次用了血灵之血,脸色十分难看,黑水不断缩减,直至不见,溸离却是摇摇欲坠,几乎无法站稳,她咽了咽口水,突觉眼前一片眩晕,蓦地跌入锦渊的怀中。
锦渊紧抿着唇,心如刀绞,他接住她,将她搂在怀里,刚想斥责几句,又见她双颊汗湿,轻喘着气,却是睁着眼睛含笑地望着他,明明她已经虚弱得像纸,又偏偏固执强硬得跟块石头似的,叫人无可奈何。
锦渊叹了口气,轻拨开她额前的发,只忳道:“你总是这样。”
溸离笑道:“又让你伤心了……你说,聂娘若是肯悔悟,到地府去恕罪,说不定将来投胎还能遇见个爱她的人……咳咳……咳咳咳……”消耗灵力太多,话还没说完,溸离便剧烈地咳嗽起来。
锦渊道:“别说了,休息会。”
溸离眼神放空,玩笑似地喃喃道:“只可惜了小玉,白白糟蹋了那么好的一张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