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说着，溸离声音减弱，目光突然变得涣散，接着眼前一黑，什么也不知道了。

……

溸离再醒来时，已回到锦渊的寝殿，锦渊在床边守着她，眼里看不出是何情绪。

溸离愣了好一会神，才想起发生了什么，红着脸道：“那个……可能是逛街逛太累了，不小心就睡着了……”

睁着眼这样说瞎话，古今怕是也只有溸离一人了罢。

锦渊声音凌寒：“皎皎，你当自己是什么？救世主吗？你救，你能救所有的人吗？以前是这样，现在还是这样，你自己的元灵都伤成那样了，现在连剩下的半条命也不想要了？”

溸离知道锦渊生了气，扯扯他的袖子，小声道：“我那不是知道有你在的嘛，再说，聂娘披着别人的皮害人，我总不能不管罢，她要吸我元灵，我要了她的命，这买卖也不亏的。”生怕锦渊在拿这事数落她，她顿了一顿，忙转移话题，突然道：“对了，我杀了一个鬼，应该没什么影响罢？”

阴间有阴间的规矩，就像阳间有阳间的秩序一样，在人世，凡人杀人要偿命，而在阴间，杀鬼自然也要受到阴间的管辖。溸离不仅杀了个鬼，还杀了个厉鬼，会有什么样的后果，溸离心里也没底。

锦渊道：“杀都杀了，还能救回来不成？”叹了一口气，道：“无事，那本来就是触犯了阴间例律的厉鬼，也是要去无间地狱的，你杀了她反倒是便宜了她。我已把她从轮回簿里抹掉，不必多想了。”

溸离微微颔首，又道：“那你可知嫣儿和小玉她们怎么样了？还有那秦侍卫？”

锦渊不悦道：“他们怎样与你何干？我看你的封印就不该被解。”

然而话说是这么说，他见溸离眼神执拗，巴巴地望着他，又能如何？锦渊无奈，还是告诉她道：“生死簿上，嫣儿确实因聂娘吃了不少苦，秦兆对她也的确一心一意，只是两人后来没有走到一起，嫣儿被皇帝看重做了妃子，秦兆去了边疆，仕途也还算顺利，至于小玉，她被聂娘害死后便早早投了胎，来世家庭和睦，儿女膝下，一生平顺。”

善恶若都能各自有报，也没有什么好再奢求的了，但溸离还是忍不住惋惜道：“可惜他们最终还是没能在一起。”

锦渊道：“若她只是一宫女，连命都保不住，更谈何与所爱享受，这样对他们来说已经是最好的了。”

只是后面的锦渊没有再说下去，嫣儿虽做了宫妃受过恩宠，但也十分短暂，没过多久就在后宫斗争中被逼迫而死，而秦侍卫，战争惨烈，尸骨无存。如果人命皆不由己，所有的不幸，都只能期待下一世的话，那谁能过好此生？况且，来生又能改变多少？

人生短暂，能做的不多，就别再去想要得到更多，能活在一瞬，那此生不忘的一瞬，拥有过，或许就很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