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志载着我回“好望角”。
他没有急着回去的意思,我也不急,尽管时针已经超过六点。小艾的电话到现在也没来,说不定今天不来了。
凌志煞有介事的对着海景房说:“这应该是第一个让我最感满意的作品。”
我笑着摇摇头:“何以见得?”
“它从哪方面看都是很成功的。”他同样笑着转头看我。“你不觉得吗?”
“也许对你来说是。”我回他。“角度不一样,在我这儿,你不过又完成了一个项目而已。”
“哈哈,”他大笑,“你这么理解也可以。”
也许,我和他,体内的酒精正在为新的分子转化而拼命。男人不可挑战的自尊上升到一定高度。
“那我还怎么了解?”我问他。不觉间,我跟他走上通往那个小屋的小道。刚刚落潮后的海水,几次三番的扑上岩石。小道湿漉漉的,像刚下过一场雨。有时候海水涨潮时,会有飞溅的水上到路面。
海边那些低矮的耐寒灌木丛,也一样闪着湿亮的光泽。
“这个话题如果全面来说,不好回答,尤其面对你。”他用淡漠的声音回答我。
我心里异样的颤了一下。
此时天色阴暗,海里映照的天际,也在淡淡消隐。海景房里的工人早已下班离去。对面的海景房和眼前小屋的窗口一个颜色,像深洞的入口。
我突然有心惊肉跳的感觉,慌乱的思绪让我把手伸进兜里,但是,空荡荡的,手机不见了。
我仔细想了想,印象中它从不会离开我,但想不起来的地方,有可能就会落下。我实在想不起来具体的情况。难怪一直没有收到小艾的信息。
“你在找什么?”他问。
“哦,没什么,大概是手机忘在酒吧了。”我说。
“是吧,手机有时丢弃可能是件好事。”他回。
“什么意思?”我反问他。
“什么意思不重要。”他扬扬手中的一个东西,然后用力掷了出去。在那一瞬间,我看到正是我那个随身了一年的手机,信息和电话的闪灯像有节奏的舞蹈。我知道那肯定是小艾的讯息。
“你疯了?”我扑过去抢。“该死!”
手机飞落大海,我也摔倒在地。
“你想干什么?”我难掩怒气,声音却该死般发起抖来。我没有起身,或许是没有了力气,也许是忘记了。只觉得恼怒和困惑,慌乱无助像席卷的浪潮,一浪接一浪的压迫过来。
“你在监控Anco?”他咬牙切齿。“计划成功了吗?”
我惊愕至极。
他却昂首大笑,又转至怒吼。“你早知道了我跟Anco的事,是不是?”
这个话题瞬间把我所有的恐惧感击溃。我怒从心起。
“混蛋,你还有脸问我。”我站起身对他狂喊。“你自己多无耻不知道吗?亏你还当着我的面说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