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人体会宋江水老婆和老爹的这种痛。人散了,热闹散了,似乎伤和痛也消失了。
我拿着采访的稿子准备连夜写出来。
脑子里却强迫性的浮现宋江水那颗掉了的头颅。
小李发来微信,说无法有一颗平静的心去剪辑那些录像。
好的新闻是靠一定的代价换来的。一般说来,代价越大,新闻价值越高。宋江水的案子会轰动至少方圆上百里。但它又能说明什么?
我再一次陷入沉思。
第二上班,我懒洋洋的倚着靠背,心想,不管怎么样,这条新闻播出后,一定会引起不小的轰动。想到这里,总算是另一种安慰吧。
小李昨晚也没有睡好,他疲倦的打着哈欠,还是在不停的剪辑准备让制片王过目的内容。
等我们忙的差不多了,奇怪的是,制片王并没有提早通知去会议室,也没有提这件事。
小李忍不住问:“领导该审核节目了。还等着播呢。”
王制片坐在宽大的办公桌前,屁股微微却不停的小角度的运转着。她听到声音,头也没抬,只抬了抬眼皮,斜了两眼,当时没吭声。
当她再次抬头,发现小李依旧没改姿势的看着她,一脸的惊愕。才发了话:“不审了,不播了,被禁了。”
“啊?”小李沮丧的像泄气了的皮球。他哀怨的说:“为啥?说不播就不播了?”
“台里领导。”制片王冷冷的说。那冷简直能让我们打个寒颤。
至于么?
“别暗地里闷气,我们是国家单位,受控于国家,直受本市市政府领导。说白了,这不是私人电台,想干嘛干嘛。”制片王把眼镜片往鼻尖处拉了拉,使劲瞪大眼扫了扫每一个人,又低头忙自己的事了。
我给小李一个暗示,我们一起走出办公室。
“真是的,说不播就不播,耍人嘛这不是。”一出门,小李一肚子火腾腾往外冒。
“好啦,这样的事,又不是一次两次了。只不过,我们白辛苦了一点时间而已。”我安慰他。毕竟年轻,耐不住事儿。“我倒认为,这个新闻不播也好。”
“为什么?”小李不解的问。
“这事如果不是死了宋江水,还不是陈谷子烂芝麻。几年来就是这样。如今死了个人,就能代表价值大了?”
小李听后若有所思。觉得似乎也是这个理。
我见小李缓和了情绪,问他:“什么时候还去清水镇办事?肖西那丫头好几天没消息了。”
小李听提到肖西,有点憨态可掬的挠挠头。我敲定他是喜欢肖西的,只是,不知道肖西这丫头什么想法。
结果,说曹操曹操就到。她的号码显示在我手机屏幕上,拒绝和接通正晃晃悠悠的等待选择。
“哥,这几天忙么?”她急促地问。
“有事?刚跟小李说起你。”
“他在你身边呀。噢。我是想告诉你关于清水镇那个女人的事,昨天我又去了一趟,当然不是为你,是我办事时,又去了虹的酒吧。结果又看到那个女人。我了解到了一些情况。我们再约个时间?”最后一句最关键,她故意变了腔调。算是给我打个醒。
“什么时候?”我急问。
“瞧你急的,跟大姑娘上轿似的。”她哈哈大笑。
搞得我哭笑不得,真拿她没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