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期间,崔皓不止一次去床底下的旅行箱找那两瓶药。很显然,他不用费力气便以失望告终。
他某时会集中全力去想,明明放在那里,为何不见踪影?他大概会回想到箱子放到床底之前的时候,但最终无济于事。
他叹口气,一只手用力抓了抓头发。
接着,又返回来跟我们谈笑风生。
他习惯饭后喝饮料。赛后一个小时,他的胃开始空了下来。饥饿令他对食物充满了囫囵吞咽式的疯狂。
馨然看着他一顿狼吞虎咽,脸上漾出笑意。这笑意明摆着她的战绩,无论在崔皓本人,还是在我面前,都是显赫的。
她扫视了一圈,然后把目光定在我身上。眼神里泛起嘲讽和轻视。
我则无暇顾及她的情绪。我希望崔皓会喝了那瓶饮料。
但是,他今天却一反常态,没有像往常一样去冰箱拿饮料。而是喝了两口馨然做的汤。正是这汤暂时缓解了他的口渴,才令他没有急于去找饮料。
馨然照顾人无微不至,现在想来,我是真切领教过这种魅力带来的伤害感。如果不是她冷了,我可能也会像现在的崔皓一样,欲罢不能的边受刺痛,边享受她带来的体贴愉悦
中学期间,无论她对我如何照顾有加,她从未提及家庭情况。偶尔无意中问她,她就以别一种理由叉开。仿佛那是一个雷区,唯恐避之不及。
“你来杯这个吧。”她拿了一杯椰奶。放在我身边。我说了句:“谢谢。”没有动它,也没有要喝的意思。
“好久不见。”我对她说。“听说你要结婚了。”
她笑笑,不置可否。这种表情让我心生疑惑。难道崔皓说的并不属实?安克曾经也肯定过这种说法。
无论她结婚与否,如今摆在面前的事实,除了证明她跟崔皓的旧情未断,还说明了不会轻易有个了断的结果。
不过,我在心底冷笑。一切会身不由己的结束。只是,最后的结果,到底会出现怎样的变故?我无法确定。
“我很感谢你照顾了崔皓将近一年的时间。你快要毕业了吧?对将来有打算吗?”她把脸看向窗外,或者仰向天花板,尽管天花板很低廉,简陋,一层泛黄的白,还斑驳不堪。她问的问题却全是直直的扑向我。
我始料未及,她的问题一下子在肉体深处戳到刀刃上一样,卷起生生的疼。她俨然一副女主人的架势,令我怒火陡生。但是面部却静无波澜。
我看着她已经逐渐成熟的脸,昔日的稚气和纯真似乎已经被时光消耗掉了。心想,一个人的成长总要这样在不知觉中改变。我在她的眼中又成了什么样子?
毫无疑问,跟在以前一样啊。她总毫不费力的把我像一只穿越成人形的小虫子一样,掌控在手心。用了她甜蜜的体贴,就要承受她为所欲为的代价。
她走到窗户边,窗户是关着的,她想打开,来回拔着插销,最后,使劲转了半圈,才把窗子打开,窗外的空气泄露了进来。光线也涌进房间。
“你怎么不回答?”她站在窗前,看着窗外,头也不回的说。
“说什么?”我反问她。
“怎么?现在会装蒜了?”她口出不逊。咄咄逼人的态度让我想上去扇她一巴掌。但我依然没有动弹。我不想太过失控,觉得那样除了降低自己,似乎也没有什么别的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