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值九月,正是瑶花盛开的季节,整个斩风谷都笼罩在雪色的花海之中。
此时,瑶花母树上,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正卧坐在宽大的树杈上,略显凌乱的发丝半垂在花间。
他手上紧紧捏着一本有些泛黄的书册,眉头紧锁,眼神专注而坚定,另一只手快速的掐着法诀,殷红的薄唇一开一合不知是在念叨着什么。
“季殊言,我来了。”这时,树下传来一道带着调皮、娇憨的声音。
听到熟悉的声音,季殊言朝树下望去,隔着密密的花叶,一张如春花般初绽的小脸映入眼帘。
那是一个身着绿衣黄裳的少女,大约十三四岁的年纪,她有着一双小鹿般清澈的眼眸,微微丰润的小嘴,以及一张傻的一塌糊涂的笑脸。
阿拙站在树下,漂亮的小脸蛋上不知道因为何事而荡漾着一层柔柔的春光。
话本子里说,男女之间,如果有一样共同点,就会很容易滋生女干情,季殊言偏偏和她是同一天的生辰。
所以,他们的奸情是自出生起,便注定好了的。
从刚出生时的口头婚约,到十二岁那年白纸黑字并戳上官衙金印的婚书。
他,季殊言从此成为了她的人。
谁也抢不走!
而季殊言也便成功的从阿拙口中的殊言哥哥沦为了季殊言。
幸好,小时候两人经常私会的传统一直流传到了今天,而私会的重头戏便是猜谜游戏。
阿拙一手放在身后,手上拿着一个巴掌大小的桃木盒,这里面装着她给他准备的礼物。
从五岁那年开始她连着赢了十次,殊言哥哥果然不擅长猜谜。
不过……
这一次,她无论如何都会想办法让他赢!
季殊言望着树下傻乐的少女,迅速把书册收进怀中,从瑶树上一跃而下,却没有像往日那般先亲昵的揉揉少女的头,再调侃她几句。
他站在离少女好几尺远地方,朝她点了点头:“阿拙,你来了。”
“嗯……”面对季殊言疏离的举动,阿拙心中有些沮丧。
难道殊言哥哥成为了名满晏都的状元郎,就不再与她亲近了吗?
但是,这也只是片刻之间的念头,毕竟大家都一年大似一年,怎能再像往日那般轻浮。
想到这里,她双手叉腰,拿出一副纨绔的气势道:“季殊言,你前面已经输了我十次,这一次你还打算接着输吗?”
“这一次,我想我不会输了吧!”季殊言嘴里说着肯定的话,脸上却没有什么表情。
阿拙听到这句话有些意外,她以为殊言哥哥会继续他那句说了好几年的话:“没办法,我实在不擅长猜谜。”
今天的殊言哥哥有些奇怪,已经输了十次的他变得异常自信,好像赢了十次的人是他一般。
不过,她也没有多想,反正她原本的打算也是让殊言哥哥赢。
“那好,你先猜我的吧!”阿拙自背后拿出那个桃木的盒子,“我给你的提示是……”
“寒山铁石。”
她正欲说出礼物的提示,谁知季殊言已经开口直接说出了答案。
阿拙眼睛瞪的大大的,她有想过季殊言会猜对答案,但是那是在他听了她给的提示以后。
但是,刚刚她还没有说完提示,他的答案便脱口而出,这太奇怪了!
“你……你是不是偷偷的……”跟踪我?
“不是。”季殊言干脆利落的否认道。
他确实没有跟踪阿拙,因为他只是让人卖了一块寒山铁石给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