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扬轻轻地吹灭了屋里的灯光,扛着张远走了出来,吩咐手下将老妇人一并扛起,出了院子,绕假山、穿林荫,朝着卫府的后门摸了过去。
虽说后门上着锁,但是对于早有准备的他们来说也是易如反掌。不消三两下,他们就将那把铁锁打开。后门口,杨柳街上一片漆黑,除了那一株株老柳树上细细的枝条在风中晃动着之外,哪怕是一丝亮光或是半个身影,也看不见。肖扬轻轻地打了个口哨,一辆马车便从街口处飞驰而来。走到近前,车上跳下来两个身穿黑衣的男人,七手八脚地张远夫妇抬上马车,便又即刻驾车离去,自始至终,四人没有一句言语。
肖扬二人又从后门原路返回。也许是天助,再或者是他们今天的运气实在是太好了,他们仅仅是在回来的路上撞见了几名巡逻的府丁,得知他们俩是跟随赵安来卫府的随从便不再细查。
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赵安借口小解,卫宏赶忙差家奴扶着走出客厅,出了客厅正门,只见肖扬正站在不远处的廊柱边,他看见赵安出来,微微地点了点头,赵安会意地笑了,借着酒意胡言乱语了一通,旁人只当是酒话,也并不在意。
收拾停当后,赵安又回到了席间,二人似乎是意犹未尽,继续推杯换盏。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肖扬便推门进来,回禀道:“大人,刚刚府里差人过来催促,说是宫中差人来府里找大人有事,还请大人早早回府,莫让来人等的太久。”
赵安自然听出话外之音,故作不悦道:“老夫想好好吃顿饭都吃不安!”
以为赵安真的不悦,卫宏赶忙打圆场道:“国事要紧,国事要紧,赵大人莫要生气。他日大人得闲,卫某再与大人来个一醉方休!”
赵安即时装出一副惋惜的模样,与卫宏一拜再拜,在众人的拥护下出了卫府,上了轿子,由正门,经主街回了赵府。
张远和月红已被关在赵府后院的一间空房里,二人还在昏迷中。赵安问道:“怎么有个女的?”
肖扬说:“大人,这女的是张远的老婆。卑职当时想万一只带走张远留下他老婆的话,待她一醒来事情便会即刻败露,想让卫宏不怀疑到大人身上都难。若是杀了这个女的事情可能会变得更糟糕,万一激怒了张远,他来个死活不配合我们也拿他没办法。倒不如将他夫妻二人一同绑来,一来给卫府制造个不知所踪的假象——这夫妻二人被卫宏秘密囚禁了这么多年,如果说是心甘情愿恐怕也是假话;二来,有他老婆在我们手,张远自然会有牵挂,也不敢不配合。”
赵安赞许地点点头,称赞道:“不错不错,肖侍卫想的周到。找间屋子,把他老婆单独关押,把他弄醒,老夫要与他单独聊聊。”
肖扬差人抬走了月红,又在张远的脖颈处反复地推揉了几下,张远便有了动静,缓缓睁开眼睛,借着灯光看见了眼前的人是赵安时,心中便明白了七八分,便不吵也不闹,也许这二十多年来,眼前的这一幕在他的脑海中设想过无数遍了,今天终于得到验证。
看他如此镇定,赵安示意肖扬给他松绑,肖扬迟疑了片刻,赵安道:“放心吧,此刻待在哪都没有待在赵府安全,张大人,你说是吗?不对,老夫应该称呼你为高大人,高博大人,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