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敬是谁?在场的几位自然是知道,他曾是北国的开国功臣之一,靠着一把“游龙弓”驰骋沙场,令多少敌人闻风丧胆!至今,他的事迹依旧是说书人口中的经典篇章,世人百听不厌。他是一代战神,他的功劳足以令当时的皇帝忌惮!只是后来,孟敬和他的妻儿在一夜间消失了。一时间朝野之间猜测纷纷,但舆论最终一边倒,认为是当时的皇帝将孟敬一家悄悄地处决了。老皇帝临终前的遗言之一便是:他日若能找到孟家后人,必善待之!
“原来孟老将军一直躲在这里!”慕容瑾也不禁暗自感慨。
停了片刻,慕容瑾放缓了声音道:“孟旸,这样吧,我们来做个交易如何?”
“什么交易啊?只要不违背道德和良心的事情,我是可以考虑的!我孟旸自打娘胎出来从没做过任何鸡鸣狗盗、愧对良心之事。”
“好!能如此坦荡做人倒也像是孟敬的后代!我们的交易就是:我可以把你母亲的眼疾治好,也可以把她的晕病治好,不过我想知道你能拿什么来跟我交换?”
只见孟旸二话不说,双腿一弯,“咕咚”一声跪了下来,由于双手还被绑在柱子上,这一跪显得格外的吃力和难看。他斩钉截铁地说道:“若你能治好我娘的病,我孟旸的命即日起就是你的!今生做牛做马,誓死追随恩人!不离不弃!”
“当真?”
“一言既出驷马难追!虽然我孟旸出身贫寒,但是尚懂‘道义’二字!”
慕容瑾不禁心中暗笑:你哪里是出身贫寒啊,你才是真正的将门之后!只是你的祖辈没有告诉你真相而已。
“好!一言为定!陈堂主,命人即刻将他母亲接过来,老人家若路途中身体不适,先让服她一粒这个。”慕容瑾递给陈堂主一个白瓷小瓶。随后便示意给孟旸松绑,便取下眼罩。
孟旸上下打量着眼前的这个一直在与他对话的“年轻男子”,心里不停地嘀咕:看起来比我要小上好多岁,说话靠谱吗?把我抓来的这些人个个都是飞檐走壁的高手,他既然能做得了他们的主子,一定比他们更厉害,不如就信他一次!
慕容瑾也上下打量着他:小伙子五官周正,面相醇厚,稍加打磨,将是个不可多得的将才。便开口道:“看出来什么了?是不是觉得我太年轻,说话不靠谱?”
没想到自己的心思瞬间就被人洞穿,孟旸不好意思地“嘿嘿”一笑,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就只好乖乖地坐在那儿,等待老母亲的到来。
一个时辰之后,一个约莫五十来岁的老妇人被人用一副担架抬了进来,老夫人身上的衣服和孟旸身上的一样,早已是补丁摞着补丁,但是从头到脚都十分整洁。只是补丁的针脚大小不一,弯弯曲曲,不用说,这些补丁一定都是孟旸的手艺。慕容瑾不禁在心底发出一阵赞叹,同时也略有些感慨:若不是当年老皇帝的无端猜忌,孟老将军的后人也不至于沦落至此啊!
慕容瑾为老妇人把了脉,施了针,老人顿觉轻松了许多,一睁眼看见儿子正守在床前,还有好些陌生人,惊慌的又是一阵落泪,在孟旸的连哄带解释下,老妇人才明白怎么回事。
慕容瑾开了一副药方给柳如烟,一番交代后,又跟孟旸说:“孟旸,之后你和你母亲就随陈堂主去,他会安排地方给你母亲养病,半月后你母亲定会康复。往后你就跟着陈堂主,听他差遣,你们母子的生活也由他负担,如何?”
孟旸一听,立即跪下,双手作揖,道:“恩人在上,请受我一拜!”不由分说,向慕容瑾重重地磕了三个响头。
慕容瑾不再言语,只是示意白芷抱她上车。眼见恩人这就要走,孟旸一把抄起桌上的弓箭,双手举过头顶,恭恭敬敬地递到慕容瑾面前,道:“刚才见恩人对这弓箭这般了解,便知恩人定是懂它之人!此弓虽是我祖辈之物,但在我手里它就是用来猎猎野鸡、兔子罢了,倒不如把它赠与恩人,我想祖父在九泉之下也不会怪罪于我,恳请恩人收下这把弓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