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是因为炮火变得惨不忍睹的民房。那些在睡梦中失去生命的,哭喊着逃离家园的,都去哪里了?
听着巷子两头此起彼伏的喊杀声,诗安毅然起身。
不顾一切站在了巷子间,掏出手枪对着天空连发了三弹。
“停!我们不能自己人打自己人,洋人骑在我们头上作威作福,有血性的军人要去管管他们!”
回答她的,是片刻的沉寂。
黑魆魆的巷子两头,似乎是瞬间变空了。
启澜隐隐约约地听见了一个女孩竭力的呼喊。
林觅在离他不到三百米处的军旗下,背靠着大树捆绑。她对嘈杂声完全没有反应,像是睡着了。
“洪将军,我来换她,放人吧!”
“呯!”又是一声枪响。刚才喊话的身影朝着他站的方向徐徐倒下。
诗安侧躺在了地上。身下的石板浸染了鲜血,她一丝疼感也没觉得。
“将军大人,小姐的伤势很重,马上送医院吧!”
何将军望着被火熏黑的墙壁,流下了混浊的眼泪,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洪将军的眼睛,鼻子和嘴唇全部抹了一层药,整个人渐渐失去了抵抗的力气。连神志也越来越不受自己支配了。
“咚!”
看上去气色比打完仗的伤兵还差。精神不济,也拼命熬到了天明。
“我终于逃出来了!”
“听他的”洪将军费劲地挤出几个字,好像是压在了石块底下的猛兽,使不出力气。
幸亏一路跟踪过来的陈醒和启江从岔路钻出,眼疾手快把他们接走。
“安安转进病房了,血止住了,你回去歇着。”
“哗啦!”河中溅起硕大的一团水花。
十日之后,双方约定在城郊的一处练兵场再次决战。
眼看两人都坠进了河水,开车的另一名军官急急火火地趴住栏杆,眼睛一闭猛地往下跳。
“汪汪!”雪球从岸边树林里跳进河滩,越过漂浮的团团血色泡沫,衔住了一条被染红的裙边拼命拖。
大张旗鼓地准备了三日,各自折损三十多士兵。却没有谁认为自己赢了。
但他顽固地守着最后一丝清醒,咬着牙低低地问:
“你到底是不是阿炎.”
“不过风水轮流转,”他顿了顿,发出骇然的笑声,“这次打中的是--何大小姐!”
相较于在居民区交火,此处的战斗要人性化一些,不会造成无辜的人们流离失所。
“你现在中了剧毒,不想死的话,等我们撤退,自有解药丢过分界线!”
不光是何将军心有不甘,洪将军也愤恨难耐。
少年腾出手来,猛扇了几个耳光,抬脚把掉地上的金边眼镜踩得粉碎。
但是,城郊一带地势空旷,若是动用了大型火炮,破坏力也是极其巨大的。
小美冻得嘴唇发紫,浑身哆嗦。躺倒在岸上大口喘气。
车开得很慢。临近河边的明光桥,她让停了车,独自在桥边走走。
他弯下腰把她紧紧地抱了起来,摇摇晃晃地往回走。
“谁敢上前,”启澜愤然喊道,“我就叫这个畜生七窍流血!”
前排的一名军官借着火把的光,辨认出两人军服帽子和面孔,吓得声音发颤:
正当这边手忙脚乱,洪将军阴冷的声音穿透了层层硝烟和血腥,凉薄且刺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