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安泪眼婆娑,目光始终不离启澜。
从乌黑的发丝一直看到脚上穿的白色拖鞋,见衣领有些皱,轻轻地理了理。
“好好的休息,吃饭。等春天一到,我再来看你。”
虽然记不起眼前姑娘的名字,少年觉得她很眼熟。
“好,欢迎来家里玩。”
白芷中午扎针,说头部的淤血正在消散。散了或许就能慢慢地找回一些过去的记忆。
临走前,李炎从包里掏出一长形盒子,摆在了桌上。
“这些是药材,熬水喝了有利于恢复。”
“谢谢了。我来送送你们。”一时寻不着合适的回礼,启澜就把叶太太带来的礼物抱到了车上。
汽车开出了巷子口,李炎回头。诗安依旧泪眼婆娑。
“叶太太是我妈妈,金姑娘是我表姐,启江是我二哥,涓涓是我的姐姐,一堂是觅儿的表哥,阿炎与和何小姐是觅儿的朋友.”
听着一长串人名,陈醒有些急了,连忙打断:
“哎,我问你,可记得阿楠是谁?”
“阿醒,别哭。我只是去未来世界,和未来的你,还有阿楠团聚了。”
“正解,”陈醒挠着头,“他去的是未来世界,带走了你的那部分记忆。正好你们相互换了一回身体。”
在废弃教堂里寻到的时空穿梭黑盒子,丢进院子葡萄架下已有一段时间。
开学后的时光飞快。陈醒成了大三的学长。因成绩优异,被学校聘为助教。不得不穿上“老学究”的长衫和皮鞋,给大一的新生讲课。
“刚才谁来了?”
“啊,林觅今天放学早回来教室接我,”启澜捧着一堆信封,求助地从办公室门口望过来,“帮帮忙收了吧?”
“千千,我盼着能和你相聚,说好了等我,不管是一百年,还是五百年,一万年”
“我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
启江依旧年后去东京继续未完成的学业。筱筱和伊伊托给宋怡心照顾,两人之间时有书信往来。
一碗葱油面加了个金黄的煎蛋,热气腾腾。陈醒揉着眼,难以置信地冲启澜笑笑,草草洗漱了一把就挥动筷子。
“何小姐,你把自己的人参省下来送了他,自己调养身体怎么办?”
“觅儿,我穿的厚,一点也不冷。”
可是,他再回到原地,竟是空空的。也好,心中就有数了。
或许,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选择。他当了整整五年的林家警卫,总有离去,自立门户的一日。
“城南明光寺里的老和尚说,一年前救下一个奄奄一息的男孩,养在寺里的一口石棺里。叶太太带来的水晶请他开光时,那石棺居然会晃动。金姑娘不信鬼神,她悄悄去看过,那个男孩和你长得一模一样。”
送完客人,启澜收拾桌子上的茶杯,身后传来一个女孩柔柔的声音:
“几点了?你在外头待了一个下午,冷不冷啊?”
桌子上摆了三只茶杯,两盘原封不动的水果。她不由得微微一怔。
二月早春到来。林觅留在京城读书,父母乘船南下。林一堂在船头牵着朱涓涓的手,与岸上亲友挥手作别。
莫千千留下的戒指还在胸前的口袋里,温热的。陈醒把它爱惜地戴在中指上。
董小美在某个早晨出门,在门边发现了一束鲜花和求婚戒指。也算是应了“守得云开见月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