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呢？”

启澜的功课不好也不坏。课堂偶尔也会在最后排睡着。每当批改好兄弟的试卷，一个个红叉总让陈醒皱眉头。

陈醒自从下山以来，每天围着厨房转。不是给启澜熬药，就是炖汤煮粥。

“哎，你小子用心点，讲了好多遍了咋还会错。不想拿奖学金啦？”

不过因为林觅年纪尚小，启澜的燕京大学录取通知书刚刚寄到，双方家长一致觉得先以学业为重。

林觅低头尴尬地笑笑。李炎什么时候这么听诗安的话了。趁她午睡悄悄带人过来。

“金姑娘第二次去请高僧，听到了个奇闻：那个人连带石棺莫名其妙地消失了，时间和你坠崖的那天分毫不差！”

“是阿炎与何小姐。”

“嗯，”少年点头，扳着指头一本正经地记着：

启澜听得一头雾水。只见陈醒清了清嗓子，指天发誓，“真不是我编的！”

启澜捧起刚泡的龙井，啜了一口，又听见他低声问：

“你除了我和林小姐，真的啥都不记得了？”

记忆中尽是空白。他无奈地摇了摇头。

章文轩回了原来的医院工作。业余时间在金鱼胡同开了一家诊所，用于义诊。

最头疼的还是女生的情书。启澜的课桌常常塞满。陈醒的办公室桌上也有带着香味的信夹了漂亮姑娘的照片堆着。

“陈兄，我有些明白了，那个和石棺一起消失的男孩，是不是去了另一个时空？”

白芷说启澜醒了，他尤其高兴。拿出了藏在床底的一箱子舍不得喝的啤酒，一瓶接一瓶。

倒是林一堂和朱涓涓的婚事圆满办了。

“陈兄，起床吃早餐吧。”

“骗人，手和脸都给风吹红了。”林觅噘着嘴跑来，执意把一条羊毛围巾披在他的肩头。

“我明白了，等着。”陈醒放下茶杯，嚼着花生米起身。

新年在期待中到来。叶太太也和林觅的父母正式见了面。

昏昏一睡，就到了天明。

“叶太太家原来的王府，不是有一条暗河吗？林小姐一家在原地建了房子，却从来不留意到这暗河。你妈妈给你常年供奉的生命水晶，就是开启暗河道的钥匙。我怀疑，这暗河是一条时空通道。”

“味道没变，手艺还和以前一样好！咱们以茶代酒，喝一杯！”

她的长发如丝，垂落在腰间。朝他伸出粉白的小手：

喝得醉醺醺躺倒在地板上，抬头间，那个抱着琵琶的少女笑靥从白色的墙壁上浮现。

“药不能乱吃。情书岂能乱收。”陈醒嘀咕着，双手撑开一个大布袋，哗啦啦全收了。

“有件事，金姑娘叮嘱我一定要瞒着所有的人，包括你妈妈和林小姐。”

夜深人静，他会约启澜从男生宿舍出来。两人沿着校园里的银杏树转一圈，再坐到湖边的石舫上来点花生米配小酒。

“我想念千千，不会再娶。你呢，争取早日毕业，谋个饭碗，再择个吉日成亲。”

“好，”启澜点头，望着夜空中滑过的流星，嘴角露出知足常乐的微笑。

若是真有另一个时空，就默默祝愿那个和他一模一样的少年，诸事顺利，心想事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