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定得送”,言蹊道:“还得将她给娘娘的还回去。”
叶瑟不解。言蹊小声说:“上次,嘉妃给娘娘下的痒痒粉,奴婢从娘娘衣领抖下的,可在这呢,覆百花膏里给嘉妃送去。”
叶瑟连连摇头。言蹊又劝:“娘娘也说了无毒,况且奴婢集了丁点粉末,加进去药效又大减,能有何妨碍。”
“调皮。去吧”,叶瑟允了。
言蹊兑好后,持百花膏向嘉妃娘娘宫中走去。及半路,遇小太监小路子,听说清晏患了风寒,病得不轻。言蹊一时心急如焚,忽见兰常在的侍女盈兰来了。
匆匆寒暄后,知道盈兰要替兰常在去给皇后送花束和果篮。嘉妃与皇后寝殿相距不远,她便托盈兰代送。
不多时,盈兰哭着回兰悠处。原来她不小心将言蹊托她送给嘉妃的百花膏瓷罐磕破一角。素闻嘉妃火气大,她不敢登门了。
兰悠皱眉道:“你是本宫的人,自该只受本宫差遣。一个奴婢都可以差你做事,你这不是自找么。本宫可管不着了。”
盈兰嘤嘤不止,兰悠心想自己不受宠,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不能让自己的奴婢涉险,去梳妆台取一物递给盈兰,“这是云姐姐之前给本宫的,尚未开封,你送去给嘉妃吧。手里那个留本宫用吧。”
盈兰这才破涕为笑,匆匆奔去。
这百花膏,如今真这般抢手,简直成宫中女眷标配了。兰悠心里好奇,打开盖子,一股自然百花香扑鼻而来。她攫出一指头膏油,均匀抹于脸颊。真别说,皮肤似立马有了光彩,白里透红,嫩中藏娇。
次日清晨,兰悠依然醒得晚。不得宠的嫔妃,不必忧心伴君而眠睡不实,简直日日睡到自然醒。她觉脸颊绷得甚紧,用手指一抚,竟有些不平,如同划痕。她匆忙起身,奔至梳妆台。只见镜中的自己,脸颊一道深红盖着一段浅红,几道红痕交杂,交汇处甚至泛着血光。“盈兰”,她失神唤着。盈兰应声入内,一见兰悠脸颊差点失声尖叫,忍定后,颤声说:“小主莫慌,奴婢这便去唤太医。这不是什么急病,小主莫怕,奴婢一定很快。”
这天风很大,风向是向永和宫去的,永璜从郊外桃林寻了数袋桃花花瓣,寻永和宫附近一隐蔽处,随风一扬。让风带它们去她那里。如今,他所做的一切,温暖得有些过了,一如当年,他对她残忍得也有些过了。
叶瑟至小院,见桃花花瓣纷舞,竟如一场桃花雨。本就喜花的她情难自禁,在花瓣雨间回旋蹁跹,有如起舞。
永璜远观,蓦地笑了。扬得更卖力,盼风更劲些。他如今终于能体会到她当年用灌溉水源为自己下雨的心情了。那种爱极一个人时的卑微念头,她一笑,天便晴了;她一皱眉,便是天黑。如今,全都反了过来。
言蹊出永和宫,不小心看见永璜及他所做之事。
她出永和宫,是去探李清晏。她连探他几日,他已痊愈。“哥哥过几日好利索了,可能哪个夜里帮我将御花园那株桃树砍了?”
“我已经好了,今晚便可。”清晏当即应了。
“你不问我为何要砍?”
“你自有你的理由。我去便是了。”
言蹊心头一暖。他总是这样无条件宠溺自己。或许这便是自己这一生最幸福的归宿了吧。可不给出个理由又不似那么回事,于是她随意寻了由子,“那日,那桃树重重磕了我一下。”
“磕哪了?要紧不?那倒霉桃树,是该砍了,磕谁不好,磕。。。”
“磕谁?”言蹊逼问。
“磕我心上人”,清晏羞笑,“这不比磕我心头更疼么”,说着将言蹊揽于怀中,心头千怜百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