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瑟自不疑永璜,让言蹊帮忙脱下衣衫细细嗅了,确实有问题。可只领口这一缘有恙,“不是永璜,是先前那宫女的披风带的,永璜氅衣覆上沾了少许。”
“是嘉妃?”言蹊惊问,“奴婢唤太医去。”
叶瑟又细细嗅了嗅,让她脖颈奇痒的细粉,不过去年从毛豆与桃子上刮下的绒毛碾碎,又掺了少许蜂蜜与石灰粉,并无剧毒,“寻常痒痒粉罢了,又无毒性,你帮我多搓几道背便好了。”
言蹊心头疑虑,娘娘一嗅便知无毒,之前从未听闻云妃懂医。若真懂医,去年也不致不明病因,大病至此了罢。
“怎么被嘉妃一害,倒觉她可爱了呢。用桃毛、豆毛这法子,真像小孩负气的做法。”叶瑟不禁笑道。
“娘娘心善得有些过了,被人陷害还笑出声了”,言蹊无奈。
“永璜的衣服,快拿去洗了吧,别让他再沾上。”
言蹊刚欲接,叶瑟又反悔了。还是自己亲手洗吧,以防万一。
次日早晨,永璜来请安。叶瑟递过洗过的衣服给他。永璜抚了又抚,又凑近一闻,不似宫中女眷惯用的刨花水问,倒像云妃素日身上的花香,“额娘亲自洗衣,辛苦了。”
“宫人多着呢,用不着我”,叶瑟故意冷淡。
永璜这才凝望她一眼。不及一年,她已变了好多。皇阿玛让她长大了。她如今的眼睛里,写满了内容,所有的内容却都与自己无关。
“璜儿,你等会,我有东西给你”,叶瑟回内寝,取出一块玉佩置于永璜手上,“本就是捡来的,该物归原主了。”
永璜颤颤巍巍接回,听她说:“你可有东西还我?”
永璜知她指那锦帕,如今依然揣他怀中,“没有”,他爽利拒了,想留住那美好的纪念。
“好吧,你回吧”叶瑟道,复回寝室了。
永璜离开时,从袖间取出一只花环置于门侧,这是十余朵桃花结成。他从来不知道这也能无师自通,因为心中有爱,编得竟十分错落有致。
这日皇上下朝早,上午时分便来了永和宫。一进门,就将一只花环往叶瑟头上一置,竟不大不小,分毫不差。
叶瑟抚了抚花环,笑问:“想不到皇上还有这手艺?”
弘历笑答:“朕多怕告诉你是在门外捡的呢。”
难道是永璜。叶瑟心头一沉。
“只是宫中还有人如此知你尺寸?花环仿佛为你量身定做。”皇上问。
“头嘛,总差不多的”,叶瑟笑得艰涩。
“奴婢做了花环讨娘娘欢心,却被皇上抢来献礼”言蹊故作轻松调笑。
皇上这才不追问,与云妃同进午膳。
午后,皇上走了。叶瑟拿出一盒自制百花膏,愁绪辗转,“言蹊,太后、皇后及宫中姐妹们,我都送过百花膏了,独缺了嘉妃的,是否不妥?上次茶叙,娴妃说漏了嘴,嘉妃知晓后脸色难看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