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意思是说,只有受宠的几人有可能泄密?”娴妃问,“那云妃、丽贵人、颖贵人可都有可能咯?”
“绮梦她不会”,慧贵妃剖析,“正午,她可抢着头要去争呢,总不会搬石头砸自己脚。况且,她此刻还在那罚跪没回呢。”
“云妃平日不是吵得很嘛,今个儿怎么那么安静,这太反常了”,娴妃又陷入回忆。
“才刚复宠,就准备开斗了?!”慧贵妃切齿道。
长春宫。卸了妆待就寝的富察氏看来依旧婉约柔美。她凑近弘历,轻轻递上奏折,“臣妾知道,皇上批了一天折子,如今最不愿看的便是折子。”
弘历低头看了一眼折子,笑问:“什么十万火急的事啊?!还将折子递到皇后这来了。”
“哎”,皇后叹气,“皇上看了便知道,还真是十万火急呢。”
皇上粗略阅了一遍,哈哈大笑:“都说一个女人顶五十只鸭子,这乌泱泱的名字啊,朕可以想象,那现场一定是一湖一海的鸭子咯。”
皇后莞尔一笑,“那皇上怎么看?臣妾听您的。”
“这后宫,朕交给了皇后,再放心不过,本不该置喙。只是,这几年财政颇为充盈,要不就依了她们,稍微涨些俸银,好止住那些鸭叫。皇后看可好?”
皇后一笑,抚皇上手掌,“夫君说什么都是”,旋即又指着一处,“皇上,你看,这句说臣妾平日生活苦俭主要是在作秀呢。”
“一看就是慧贵妃的笔迹啊”,弘历叹道:“想当年,她可有援笔立就的才华呢,偏用不对地方。朕信你不是作秀,这事罢了吧。”
“谁说臣妾不是作秀?臣妾就是作秀。”皇后重新执皇上手,“确实作秀又怎样,秀给天下人看又怎样,若作秀能安抚百姓,保天下太平,不妨多作一些秀。宫中花销皆由民间赋税所养,我们走哪一步,不是民间万双眼盯着?作秀也是成人之美,让百姓宽心。”
皇上已对皇后口才佩服不已,拉了拉被角,柔声道:“朕明白你的苦心,早睡吧。”
熄灯躺下了,皇后又补一句:“臣妾勤俭和降后宫份例,都是作秀,民间风评好着呢。皇上负责爱民如子,臣妾只管锦上添花。”
“好,这秀做得好。那朕便依你,不涨俸就不涨吧。朕驳回她们这封奏折”,皇上侧头向皇后说。皇后微微一笑,这才揽着皇上臂膀入睡。
咸福宫,慧贵妃怒将一茶几的玉杯碗皆扫落地上。心里的火烧着烧着,又自己灭了,不留半点星火。她在一片绝望的泪光中,自言自语喃喃道:“皇上,你还是听她的。这些年,你只会听她的。我也在啊,我还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