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驾回鸾途中,叶瑟责问弘历为何驳回清晏的提亲。
弘历为难地望着叶瑟满注真诚的眼睛,真不想骗她,想同她说那晚一时冲动而致的错事。可想起两人长达半年的隔阂,不想再次失去她,于是又缄默不言了。
回永和宫,弘历寻一间隙,引言蹊至庭院一角,“你可有位旧相识名唤李清晏,在宫中做侍卫?”
言蹊一颗心提得紧,生怕皇上为难清晏,也不想再同他有一丝联系,于是微闭双眼,扯谎道:“奴婢不识得。”
弘历心底失望,他知道李清晏绝不会撒谎,可他又不明白言蹊为什么要说谎。
“没有便罢了,你回去做事吧”,弘历倦道。言蹊失落回头,被风翻飞而起的裙裾,似乎划伤弘历眼帘,他又喊住了言蹊:“那天的事,无论缘何发生,朕都该对你负责。”
言蹊定住脚步,心里仿佛次第开放的春天。有他这一句话,她就够了。何必真要他负责呢,她偷偷拭去泪水,浅笑回头:“需不需要负责,奴婢说了算。奴婢既说不用,皇上不必愧疚。”
“可是这样对你不公平”,弘历一顿,“对云锦也不公平。若哪天她知道了,一定伤心欲绝,还不如我们先同她说。”
一提及云妃,言蹊心内大动。不能,绝不能让云妃知晓,她不能背叛她。“不要,求皇上不要让娘娘知晓”,言蹊忽而跪求。
弘历神色亦有苦痛,拂袖去了。
片刻后,叶瑟寻到院中,“言蹊,你可曾见皇上去哪了?”
“皇上,皇上他”,言蹊声音有些颤抖,“皇上他走了。”
“奇怪,说好共用午膳的”,叶瑟嘀咕,“罢了,走了就走了吧。饭都备好了,我一个人可吃不了那么多,你叫上玉怜,来陪我一起吃。”
“主子,使不得”,言蹊刚欲言,被叶瑟打断,“什么主子奴才的,你们不吃,我倒了去,自己也不吃了。”
言蹊见她俏皮的笑,心中更加痛,云妃待自己这样好,自己却抢了她的最爱。这怕要成为自己心中一生的恍惚难安了。
回屋途中,言蹊忽而对叶瑟讲:“这几日,我听宫中风评,似疑上次向皇后娘娘告密之人是娘娘您啊。”
“反正不是我,管她们怎么说”,叶瑟语气悠然。
“那怎么行,这后宫之内,没什么大事。唯一的大事,就是这纷繁复杂的人际关系,娘娘不要掉以轻心啊。”言蹊慰道。
“那她们非觉得是我,我能怎么办,我是不是长了一张嫌犯的脸啊?!”叶瑟反问。
“她们半是怀疑,半是嫉妒呗”,言蹊答,“我们何不查查此事,以证清白呢。”
“要查人,内有皇后娘娘,外有宗人府,哪轮上我咯”,叶瑟道,“那你怀疑谁?”
“我听闻,皇后娘娘上次见了诸位娘娘后,并不全信,又求证了内务府几个宫女。娘娘们在娴妃殿里议事时,内务府几个宫女恰巧在外面听到了,成为人证。想来这人证,定是告密之人提前安排在门外的。”
“那告密人是谁呢?”叶瑟问。
“告密人是皇后娘娘的眼线,皇后肯定不会轻易暴露她身份。可那日咱们去娴妃宫里之前,分明见兰嫔同内务府几个宫女嘀嘀咕咕。”
“你这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被兰嫔罚怕了吧?”叶瑟道,“虽说兰嫔确非善类,可也不能一有坏事,全赖给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