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夷将它抱了出来,送回时之初怀里:“这你拿去盖,我够了。”
屋里太暗,看不清时之初的表情,只听他声音像是笑着:“嫌弃他不成?”
明夷哼了声:“不愿意你盖别的女人盖过的而已。”
时之初未再回应,乖乖抱着成言的被子出去了。
一宿难眠,虽然挫败,甜还是居多。好不容易入眠,被一阵马蹄惊醒,睁眼看,天已大亮。
自己的衣裳不知何时已被放在床头,换上出去,正好迎上成言大大咧咧走过来,大笑道:“恭喜师娘了!”
明夷好气又好笑,作势打他:“别胡说!”一边四处打量,找寻时之初的踪影。
成言知她所想:“不用找了,师父这时候应当在溪边。那儿落叶多,正好用来练剑。”
说着,成言从怀里拿出个包裹:“我带了些点心,师娘先用。”
明夷踢他一脚:“千万别开这样玩笑,你师父不乐意。”
“不乐意怕什么,他对你那么上心,你迟早也会是我师娘。”成言自顾自捏了块糕点,“还不错。”
明夷看那点心精致小巧,应当是行露院的出品,也尝了一块:“昨晚与邢卿可好?”
成言差点咬到舌头,烧了半边脸:“就,就喝酒弹琴嘛!”
明夷哪肯放过他:“谈情还是弹琴?说说,我不告诉你师父。”
成言闷着头吃,嘴里鼓鼓囊囊:“你去问邢卿,别问我。”
明夷把点心夺了过来:“给你师父留点。”
时之初练完回来,把那瓶化尸水珍而重之送到明夷手中:“一定小心,这东西霸道,别伤了自己。”
明夷将它裹了几层,揣怀里:“嗯,我等你消息,待逃犯抓到,送个消息给我,我去安排牢狱中事。”
时之初点头:“你小心,自己最好不要涉足那些地方,让别人去办。一个女子去那儿容易吃亏。我立刻就出发去等那贼人回乡,以防他早一步犯下人命案。”
“好,救得一命也算是他这条命值了。”明夷自言自语一般,这件事,终于是要落子无悔了。
骑着无忌回到长安,只觉得虽离开不过一日一夜,已像是换了人间。或者,长安未变,变的是自己的心境。
从此后,她留在这儿有了个万分坚定的理由。这个时空,有她爱的人,那么,即使一切都是错的,也不会后悔。
这是一局豪赌,她从未试过。以往任何感情,都会小心衡量,你给予我什么,我给予你什么。只不过,如邱志,他要的是工作上的好搭档,贤内助,而她换来的是自己想要的安稳生活和稳定事业,彼此互助、达成平衡。
但这一局,无论时之初是侠客还是贼匪,是为国为民还是神秘间者,她都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