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问的是和楚辞的联合实验,人工心脏实验。
“他的理想太远大,现在只有一个基础的模型。”贺千羽淡淡一笑,这个笑里囊括着许多东西,比如悲戚,比如微不可期的希望,比如自轻自嘲。
冼宇不经意地颔首,“有需要帮忙的尽管开口。”
自从五年前将实验交给贺千羽后,他虽然关注实验进度,但并不参与实验,就如他所说,实验全权由贺千羽主导。
他轻轻嗅了嗅,尚未散去的烟草味中夹杂着些许焚香味,他蹙眉,“去过玉峰山了?”
玉峰山距离实验室不远,大约几分钟的脚程,从落地窗恰好能窥见玉峰山起伏的山峦和茂密的树丛,玉峰山顶有座庙,即便在京郊也常年香火不断。
贺千羽早年在南边的时候就时常求神问卜,她所求所愿无非就是那个人而已,可她已经去墓地拜祭过了,冼宇皱眉,看不懂她到底在想什么。
“求了个平安符而已,阿琛最近都不许我出门,好不容易找个借口能来实验室,顺路就去走一趟。”
她的解释滴水不漏,可端着杯子的手却因过度用力而微微泛红。
浅灰色大衣口袋边还露出两个平安符纸红色的一角。
两人默契的避开谈及第三个人。
冼宇目光游离,从口袋里摸出烟盒,捏在指尖把玩,“她叫沈星宁。”
思绪回笼,贺千羽看着照片上的女孩,角度很美,不过是偷拍。
脑子里突然冒出一张懒懒散散的脸,满不在乎地觑着远处,她总这样,淡漠又疏远。
再次开口,他的音色缓和许多,“她不是个太坚强的人。”
“肤色偏白,体型偏瘦,从小在孤儿院长大,对生人表现出明显的抗拒,有轻微凝血功能障碍,严重失眠,定期需要服用止痛药,还有幽闭恐惧症。”
贺千羽大学辅修心理学,还没毕业就考了心理专业的从业资格证,这方面确实是她的专长,她细细聆听,“失眠和幽闭恐惧症有关吗?”
冼宇微怔,摇了摇头,“目前还不清楚。不过,她应该经历过一场火灾,那场火灾或许给了她很大的打击,让她离开故土去海岛上呆了一段时间。”
贺千羽颔首,“生理是你这个医生的专业,心理的话,如果幽闭恐惧症是天生使然,治愈的希望微乎其微。其实绝大部分心理问题是主观问题,如若幽闭恐惧症的起因是火灾,那么需要她和火灾和解,她放下了那场火灾带来的伤痛,幽闭恐惧症自然而然就会缓解。至于失眠,要看由来,失眠很少能根治,只能缓解。有一个好现象,她能离开原本生活的地方证明她是渴望追求救赎的。信息有限,我也只能做一些基本的判断。”
手里的烟盒被揉的有些皱,他沉默片刻,“那段时间她过的应该过的不大好。”
她单手撩起长发置于耳后,眉目柔软,“那就护着她,让全世界都给她做陪衬,把她护在你的羽翼下,任风雨飘摇,她自安好。”说到最后,她眼睛里升起一片雾气,潮潮的,那些沉甸甸的誓言回转在耳畔,仿佛已经是上辈子的事。
阿辞说过,“我会护着你,让全世界都给你做陪衬,把你护在我的羽翼下,任风雨飘摇,你自安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