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餐有她喜欢的小笼包和甜豆浆,冼宇坐在她对面,日光充足,空调源源不断地输送热气,浅色毛衣的领口有一圈绒毛,像小司的爪子挠得皮肤发痒,和那个难得美梦相似。
餐后冼宇陪沈星宁去了沈皎的病房,并绅士地留在外面等她。
沈星宁没有主动敲门的习惯,虽说冼宇说过慕白在照顾沈皎,但她以为那本是个让她放心的托词,并不一定作数,毕竟孤男寡男共处一室气氛一般不会太好。
这两个人倒是让她开了回眼界,沈皎胸口腹部有许多伤痕,正敞开衣襟在换药,他头撇向窗外,而慕白则代替护士的职责正拿着纱布在沈皎胸口缠缠绕绕,时不时让沈皎弓背好把纱布从背后穿过,顺便趁机摸上两把。慕白背对着门口,沈星宁看不见他的表情,合门的声音都没能打扰到他们俩,足以见得是何种专注,沈星宁无奈,咳嗽两声。
慕白果然反应过来,一脸的义正严辞,“沈小姐,我在帮沈皎换药呢。”
沈星宁把饭盒放到床头的置物架上,“劳烦你照顾沈皎。”
慕白讪笑,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医院的护士还没疗养院的护士上心呢,过了时间也不来换药……”说着说着有些心虚,假意端着换药的托盘离开。
慕白刚走,沈皎腾一下坐起,郁愤难平,“那个死变态走了?”
说话间还东张西望,生怕慕白躲在哪个视线的盲点偷听他们讲话。
介于慕白不眠不休照顾了沈皎一整晚,走时沈星宁还看见他的黑眼圈,觉得沈皎对于慕白的称呼太过敌意,她语重心长,“他叫慕白。”
沈皎有时候轴起来不会轻易听劝,“我知道啊,死变态。”
沈星宁拉过一把椅子,“他对你做了什么?”
沈皎捧起食盒开始享用,芝麻团子太粘导致他咬牙切齿,“他觊觎我的美貌!”
“如果是这一点,那你肯定冤枉他了。”沈星宁顿了顿,补充道,“慕白不近视。”
沈皎被芝麻团子呛到,一颗芝麻吸入呼吸道,猛烈地咳嗽起来。
实际上他是被沈星宁的装束惊吓到,自三年前两人在M国重逢,他只见过沈星宁穿黑色的衣服,一身黑的沈氏穿搭法则。
今天是个例外,她穿着黑色的长风衣,里面是浅色的毛衣和浅色的牛仔裤,还配了双卡其色的小短靴。从头到脚都是贺千羽的衣服,除了冼宇的风衣。
单人病房的设施很齐全,落地窗的窗帘敞开,阳光明媚,少女沐浴在日光中,她拿着水果刀削苹果,光晕围成一个圈,以她为中心,一寸寸铺陈开。
她这几年在很多事上毫无建树,唯独削水果的本领倒是练就得炉火纯青,垃圾桶里的果皮薄厚匀称,宽窄相等。
沈皎接过果盘,大快朵颐,“话说,星姐,你这衣服搭配得挺特别。”
沈星宁看手机,冼宇早上给她的,和她原来的手机型号一样,“哦,衣服脏了,临时借的。”
“不对,这件风衣是男款。”沈皎促狭地盯着她。
原本她不打断久呆,不过冼宇发来讯息说有事先走了,她到只能留下来陪沈皎唠嗑,做好了这个打算,她从床上拿了只靠枕枕在后背,“稀奇?”
沈皎接着嚼苹果,“当然,除了我,能有魅力把你降服的男人……”
沈星宁打断他,“可以把你排除在外的。”
沈皎瞪她,“市长儿子你都看不上,沈思岚就是个小屁孩,刚刚有人陪你一起来的,我听到了两种脚步声,莫非就是他?”
这个话题无聊透顶,她正要想办法结束它,林爽来的很是时候。
她推着陈燃一起来的。
两个病号服互相打了声招呼,林爽把陈燃的轮椅固定好,“咦,思岚走了吗,我刚上楼还看见他了,不过电梯里人多,也没能打个招呼。”
沈星宁皱了皱眉。
沈皎插话,“是不是看错了,没人来过啊。”
林爽回想,有些不确定,“或许吧。”
沈皎又问,“别说那小屁孩了,沈管旭那王八羔子怎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