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仅如此,在纪芷若的提醒下,纪思源是逐级上报的,也就是说,上报的源头有四个:纪思源、驻军、邻县、府城。
这种情况下,不仅无法拦住,还形成了“奏折雪片样的进京”的声势。
听了纪芷若的解释,纪家的三位长辈刚面带笑容地松了口气,谢书恒已拍案而起:“天理昭昭,难道我们的案子,就这样算了吗?!”
就像谢博衍指出的那样,谢书恒可不仅是为了帮助纪家,主要是为了告状!
众人俱是一楞。
何氏张口要劝,纪芷若已平静地问:“伯父觉得,这件案子,有了怎样的结果,才算是大白于天下呢?”
“这……”谢书恒一顿,随后便急道:“这还用说吗?自然是恶人绳之以法,死者沉冤昭雪。”
“皇上圣明!”这句话,纪芷若说得实心实意,“伯父所求定能如愿以偿,不过……”她微微沉吟,“恐怕不会是以伯父想象的方式。”
“什么意思?”谢书恒追问。
“那我们会不会受牵连?”何氏依旧很担心。
两人同时开口。
纪芷若看向谢书恒:“灭口这种事,不可能是荣锦侯做的,他没这个谋略,也没这个能耐。”
所以皇上虽恼怒,却查不到荣锦侯身上。
谢书恒脸色越发难看:“那会是谁呢?”不知不觉中,又想到了纪盛文的头上。
纪芷若反问:“伯父难道不知,府台大人是贤党吗?”
大皇子和八皇子的皇储之争,简单说来,就是立嫡还是立贤的问题,所以,他们两派的官员分别被称为:“嫡党”和“贤党”。
谢书恒愕然——他还真不知道!
“那你怎么不早说?当初就不该将人犯交予他们啊!”谢书恒急道:“至少该审问一番!”
纪芷若先是轻叹,又转头看了眼坐在炕上的谢博衍。
谢博衍满脸懵懂,像只无害的小白兔,显然没听明白他们在说什么。
纪芷若实在想不通,前世,谢博衍到底是怎么在今后短短的几年内,走到“权倾天下”的高位的。
现在的他,看起来根本就是个不知事的孩子。
既然指望不上,那就不指望了。
纪芷若转头问谢书恒:“伯父想审出什么来?审出来又能怎样?伯父有没有想过,如果人犯死在父亲的大牢中,咱们又会如何?”
谢书恒讷讷无语。
何氏已很不开心了:“就是啊,亲家公,你不能总这么为你自家打算啊!”
何氏一把扯住了纪芷若的袖子:“谁知道咱们没审啊,那个什么‘贤党’会不会派人来杀咱们啊?”
“不会!他们现在不敢这么嚣张,再说,咱们也不值得他们这么做。”纪芷若的语气很笃定:“他们这次的损失已经很大了,别的不说,府台大人是保不住了。”
最主要的是,一向得皇上宠爱的八皇子,由此失了圣心,倒下的贤党官员更是超过了十个。
“啊?!”众人尽皆无语,有种兔死狐悲的惊恐。
纪芷若看向谢书恒,说的话意味深长:“这也没什么,从龙之功如此诱人,想得到自然要有付出代价的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