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过公子仗义执言。”纪芷若起身向谢博衍郑重地施礼,不管是否因此带来了麻烦,谢博衍的本意是好的。
谢博衍吓了一跳:“娘子,你别这样,我很害怕啊!”抬手抹了抹额头上并不存在的虚汗,动作十分夸张:“我总算做对了一次,得娘子夸奖实属不易。”
一时间,屋子里笑声一片。
“这下子可好了,咱们就没事了。”何氏笑容满面地看着谢博衍,越看越喜欢。
纪芷若不笑了:“伯父和公子没事了,爹还是有点麻烦。”
谢书恒点头:“儿媳可是说,那些人会报复?”
这次八皇子损失不小,却不可能就此倒台,只要夺嫡之争继续下去,这种争斗就不会完全停止。
“不应该啊,”有了纪芷若方才的鼓励,谢博衍胆子也大了起来,敢张口说话了:“咱们毕竟没做过什么,继续报复,对他们来说,可是得不偿失的。”
所以,纪芷若早就说过,八皇子不会将他们统统灭口。
纪芷若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坦诚相见:“但是祖父做过啊!”
在科考舞弊案中,祖父到底充当了什么角色?这个问题,纪芷若一直在分析。
本来一团迷雾般的疑惑,在发现祖父一直收取自家孝敬银子后,悄然散去,露出了无比残忍的真相。
既然科考舞弊案是个为荣锦侯量身定做的圈套,那么从制定到实施,一定有不少人参与其中。
显然,祖父就是其中之一。
是祖父接了考题,又从谢氏父子手中弄到了文章和诗词,再送到荣锦侯手中。
至于祖父这么做的原因,也很容易猜:祖父早已悄悄地选择了嫡党,只不过像骗纪芷清一样,骗过了所有人罢了。
听了这话,众人皆是惊愣。
“那不对啊,”谢博衍摸着下巴问:“钦差大人对岳父可够冷淡的。”既然同为嫡党,不是该官官相护吗?
“父亲既没才华值得对方招揽,祖父又已表明态度将父亲除族,钦差大人为何还要热情以待?”纪芷若冷声说:“说来说去,父亲不过就是弃子而已!”
谢氏父子一声叹息。
何氏破口大骂。
纪思源慌慌张张地问:“那怎么办?我该怎么办?”
谢书恒立即表态:“但凡能有我们能做到的,必将尽心竭力。”
纪家人都很感动,纪芷若尤甚。
就算传来了可以立即回京的消息,谢家父子对这门亲事,依旧毫无反悔之意。
不管将来如何,至少现在,他们是真诚以待,并帮纪家保住了财产。
“伯父需要做的事,就是和公子一道保住平安,两党都片叶不沾身。”纪芷若笑吟吟地说:“爹这边,我自会妥善安排。”带着自信和笃定。
众人放松下来,继续谈起了回京行程的各种细节。
谢博衍体力不支,一听没什么重要的事了,索性先回去睡了。
直到用晚膳时,纪芷若才回到内室,但也就是照顾谢博衍而已,两人根本没说上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