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纪芷若以目相询，小厮愤愤不平地说：“帖子是递进去了，小的也说了小姐要个回音，可他们就是不给，打赏了银子也不行。”

他原本是知恩伯府的下人，真不知道，原来相府的下人，竟是这么不通人情的。

纪芷若却没生气，微微一笑，便更衣登车而去，她的时间有限，没功夫和祖父相互试探来试探去的。

她没注意到，在她转身出门的那一刻，原本喝汤用药都没醒来的谢博衍，霍然瞪大了双目。

相府也在内城，却和谢家这样的低品级官员不同，位于高官显贵林立的东城，所以马车行了半个时辰的功夫儿，才到了。

纪芷若让丫鬟上前表明身份，门房通禀了之后便让她回去。

纪芷若不仅不走，还从车上下来，在门口默默无语地跪倒在地。

门房想赶她离开，又碍于她女子的身份不敢轻易动手，尤其是她身边的丫鬟，个个横眉冷对，一副很不好相与的样子。

纪家四房离京不过五、六年的功夫儿，相府的下人们对他们，尤其是对何氏的“厉害”记忆犹新，此时便越发束手束脚起来。

双方就这样形成了对峙。

很快，她四周便喧哗了起来，还有越演愈烈的趋势。

这是相府的东角门儿，平日里人流便来往不断——纪盛文位高权重，又得今上倚重，前来拜访和送帖子的人，总能将门口廊下的春凳坐得满满的。

虽说纪芷若用连帽斗篷遮住了头脸，但挡不住她身材特殊啊，《无言》又那般出名……

所以她很快便被人认出了身份，继而引起了各种猜测和极大的关注。

没人看到，纪芷若低垂的脸上挂着一丝冷笑：“造势、借势吗？祖父，孙女儿也学会了呢，您看看，这手段如何？”

她暗暗估算着纪盛文下衙的时辰，从门口进去通禀的路途，心里想着：“一刻钟吧，我就可起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