亮子一下子挺起了胸膛,“小姐,在下记下了,一定办好差事!”
其他人受纪芷若和亮子的影响,也不由面容肃整起来,而俞潜终于想明白,纪芷若为何不让他掺和到其中了。
纪芷若还是不放心,“大夫们诊治完后,一个都不许走,大牢里的事处理完了,就去医馆,到了晚上咱们负责安排他们住客栈。”
“如果对病症争执不下,到今日黄昏,你便放出消息,那些书生和咱们谢公子病症一样,而谢公子是中了毒。”她不能期望,每位大夫都是神医。
“还有,将事情闹大,最好附近几县尽人皆知。”她就不信,旁的县就没有被人下毒的书生,凭什么只让纪思源一人顶罪?!
纪芷若已经很累了,不是身体累而是脑子累、心累,她的确多才多艺,但这其中,绝对不包括出朝为官。
在这一刻,她真的很需要一个人来帮帮她。
就在这时,她忽然想到了一个人,对亮子说,“将事情安排完后,你亲自去军营,找这个人,求他给你派军医。”
谢博衍在意识中追问,“他是谁?”有点吃味。
他记下了这个人的名字,仔细回忆,无果,这人他不认识,只得作罢。
这边,纪芷若在对亮子做最后的叮嘱,“记住,但凡是军医,务必让他们把中毒的书生全都诊治一遍!”
不用纪芷若吩咐,亮子就主动将差事又说了一遍,见纪芷若满意地点头,立即快步离开。
纪芷若喝茶润喉,她这回说的话,着实不少,脑子里还在回想,有没有什么漏下的事,以便及时补救。
何氏已忍不住问,“女儿啊,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就摆这么大阵仗?都把娘弄糊涂了!”
其实纪思源和俞潜也都没听明白,只不过他们一个懒得问,一个不好意思问。
唯一听得再明白不过的,就是谢博衍了。
本朝科考,到秀才这一关时,就要考《律例》了,所以有了秀才功名,就可以到县衙外面摆摊,代写诉状。
等到举人这一关时,考题中就会出现案例题了。
因此,举人功名,可以做小官,比如纪思源这样的九品县令,可以为吏,比如大县的县丞等,还可以做讼师专门替人打官司。
身为解元的谢博衍,早就从纪芷若的种种安排中,推测出了这个案子的大致走向。
他对纪芷若满怀钦佩,因为他竟然找不出其中的漏洞。
这说明,纪芷若临危不乱有良好的心理素质,谨慎细致有很强的能力。
“看看,我家娘子多厉害!”他乐滋滋地自言自语。
纪芷若放下茶碗,正要回答何氏,纪思源已抢白道,“小姑娘家家的,没事儿多做做女红,少弄这些没用的!”转头说何氏,“都是你惯的!”
见事情解决了,纪思源就又惫懒起来,说完这话后,他打了个哈欠转身想走——他刚吃饱,有食困,再说今天起得实在是太早了。
见纪思源这样,纪芷若冷笑一声,“父亲真是心大,估计等我们都被你带累死了,你还在做梦呢!”
“你说什么呢?”纪思源讷讷地反问,语气却和缓了很多,到底是没走,又坐了下来——纪芷若方才处事的态度,让他隐隐感到了此事的不同寻常。
“娘,犯人和犯人是不同的,”纪芷若对何氏耐心解释,“这科考舞弊案的案犯,除了朝廷命官就是举人老爷,就连娘说的文曲星下凡的解元,也有数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