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是什么人家养出来的孩子,身为男子还这么饶舌,说的还净是些旁人的私事,骑在马上,也不怕灌了满肚子的风!”谢书恒暗想,一味地置之不理,只是催马快跑。
只可惜,这个安林的骑术比谢书恒不知要高明多少,谢书恒怎么都甩不脱他,只得时不时地恶狠狠地盯他一眼。
三看两看之下,谢书恒觉得这孩子有点面善,偏偏想不出到底在哪里见过了。
若是纪芷若或谢博衍在这里,恐怕一眼就能看出这个化名安林的少年的真实身份。
他正是全朝唯一的一位王爷,福宁王的世子,祁林安。
在京城四公子中,排名第二。
此时,谢博衍在京城四公子中,仅排末位,经过今春的科考舞弊案后,恐怕连末位都排不上了。
表面上,年轻人对这些所谓“虚名”丝毫不在意,平日里也绝不会主动在外人面前提起。
实际上,生活在世间,别说只是小小少年,就是成年人们,又有几个能真心不在意的呢?!
私下里他们免不了彼此关注,暗暗比较,因此谢博衍能一眼就认出他来。
而祁林安也会对谢博衍的事,极为热情,嗯,这也算是一种另类的惺惺相惜吧!
至于纪芷若,原身是并不认识祁林安的,只知小小校尉安林,身手不错,性格讨厌,为人还算仗义。
重生后的纪芷若却对他的身份心知肚明。
纪芷清身为荣锦侯的正妻,是有资格叫今上一声“姐夫”的。
福宁王是今上唯一的侄儿,宠信远胜过所有皇子,祁林安是今上实打实的皇孙,从这层关系来讲,纪芷清和他也算是姻亲了。
纵然在前世两人极少交往,却是熟识的。
一行人很快到了林山县城。
谢书恒不由松了口气——总算不用再听安林在他耳边磨叨了!
经过交涉后,厚重的城门缓缓打开。
别看林山县只是个人口千余的小城,却是边塞重地,到了夜里,就连身为县令的纪思源,也叫不开城门。
但有一种人却可以,那就是当地的驻军。
是以,纪思源才会去军营苦苦哀求,谢书恒也不惜用文笔威胁。
不过,这只是第一步,在纪芷若和谢书恒商议的计划中,这些驻军还有大用,但方才不方便说。
医馆中,大夫们被连夜召集了过来,目的只有一个:将因中毒晕迷的流犯们唤醒。
别说有俞潜在一旁帮忙,就算没有,这也不是什么难事。
身为经义博士,谢书恒的嗓音浑厚沉稳,吐字清晰,将谢博衍提供的证词字正腔圆地宣读出来,有种不可言说的令人信服的力量。
于是,每个听到的人,都不禁勃然变色,其中当属祁林安为最。
主要是,谢博衍这份证词写得太好了。
证词中,谢博衍记录了一件事,一件发生在四天前,流犯们即将到达林山县的路途上的小事儿。
那天一早,在最后一个驿站中,去往附近三县的流犯们,被按照不同的目的地分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