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父,发生了什么事?”尽管谢书恒遇到安林的地点是在院落之外,因习武耳聪目明的纪芷若,还是在二进正房中,就隐隐听到了他们的声音,只是未听清具体内容。
谢书恒还没过了气头,指着安林离去的方向,将方才发生的事讲了。
纪芷若长叹一声,对谢书恒深施一礼:“伯父,都是我平日里无状。”她是什么样的人,和安林之间有哪些交往,谢书恒早晚会知道的,隐瞒和推脱没任何意义。
谢书恒惊愣,他不了解纪芷若,根本想不出这件事和纪芷若有什么相干。
纪芷若已伸出手来:“伯父,这个还是我来处理吧!”
谢书恒这次出来,是想拜托安林,将手中的东西,用驻军的八百里加急送去京城。
谢书恒这才想起,他是来求人的,却偏生得罪了人,在这种关键时刻,他竟然添乱!
谢书恒想说什么,又一时说不出口,心中又悔又急,还对自己很生气——怎么就不能忍一忍这臭脾气呢?!
他只觉血往上涌,眼前发黑,头一阵阵发晕,意识有些迷糊。
纪芷若连忙伸手去扶,入手滚烫,才知谢书恒在发热。
也是,在过去的一个多月中,谢书恒遭遇大变,着急上火又被千里流徙,这两天本就风寒未愈,今天下午还在发热,再遇到这么一门亲事和谢博衍中毒的事,连夜劳心劳力,能撑到此时,实属不易了。
纪芷若连忙叫了下人,先将谢书恒安置在一进院子中。
请俞潜前来诊治时,纪芷若才知道,原来会发脾气的,不只是谢书恒一人,安林已带着兵士们离开了。
谢书恒听说后,更加悔愧得无以复加:“都是我的错。”
纪芷若不太会安慰人,干脆直接做事。
她先命人将进京的折子快马送去驿站,用的是纪思源所能动用的最大加急权限。
好在,林山县是边城重镇,比驻军的八百里加急,虽说是差,但也晚不了几天,这时她才对谢书恒说:“就算我们苦苦哀求,安校尉也未必会答应用八百里加急。”
想来安林如此失态,是因发现了那两个人的身份:他们出身于九皇子府,是九皇子送给荣锦侯的。
荣锦侯本身,是没能力训练出这么得用的人手的。
安林和九皇子都喜习武,他们年龄相近,自幼相伴修习祁家祖传武功,感情不是一般的深。
谢书恒自然不知这些内情,还以为纪芷若是在宽慰他,不由表情复杂地点了点头。
不过是一日半夜的功夫儿,他对纪芷若的印象,已有了翻天覆地的改观。
这闺女性格沉稳坚毅,遇到大事,有着令他都自愧弗如的决断,还特别包容。
更难得可贵的,是纪芷若对事情的处理和判断,让他不止一次地感叹,出身大家就是不一样。
不管他此时对纪盛文如何厌憎,也不得不承认,纪盛文教导出来的孙女儿的确不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