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任近六年啊,就纪思源和何氏那样的,还不知已惹下了多少麻烦,都需要师爷将这些问题,一一遮掩,不仅费心费力,还很危险。
除了多给银钱,朝不保夕的纪家,还能给人家什么回报呢?!
“有你这样识大体的后辈,必能保合家安泰。”谢书恒由衷地赞叹了一句,转身回了自己的屋子。
纪芷若和其他人一样,都觉得,经过这两天一夜的折腾后,接下来的日子里,他们总能过得安稳些了,却没想到,更大的压力毫不间断地袭来。
第二天一大早,谢书恒就顾不得礼仪,进了纪芷若和谢博衍的内室。
这时,纪芷若还没回来,正在后院练拳。
昨日凌晨的交手,给了纪芷若很大的启发,她感到她的武功有了极大的进步,就连对内力的控制能力都强了不少。
说实话,以往她虽知她练的这套功法很高妙,却并不明白,到底高妙到什么程度,直到和那两个人对战。
无论荣锦侯还是九皇子,对那两个人的身手都是胜赞的,她却能在一招之内将人拿下,就算有取巧的成分,也很了不得了。
纪芷若抓住这点契机,一遍遍地勤学苦练,努力提高着自己的武功,一个时辰的功夫儿,就这样在不知不觉中过去了。
她觉得身体变得越发轻灵,全身都感到万分通泰。
见纪芷若带着一身汗水走进门来,谢书恒迅速起身。
纪芷若惊讶地问:“伯父,出了什么事?”能让谢书恒做出这么失礼的举动,一定是有大事发生。
谢书恒讷讷无语,他并不信鬼神,但现在,有些话他真不想说,总觉得不吉利。
随后进来的俞潜,为纪芷若解惑:“有个中毒的流犯,凌晨时病故了。”
纪芷若心一沉,下意识地看向了炕上的谢博衍。
昨天收拾好后,纪芷若就打算把一进院子中的人都挪到外院去,俞潜说:“中毒的流犯就不用挪了。”
当时大家都以为,俞潜是怕贼人再来,就没说什么,只是将受伤的家丁们挪了出去,流犯全都留下了。
现在想来,其实俞潜的意思是,流犯们活不了多久,何必折腾人?!
其实俞潜还有个意思,那些大夫的医术都不如他,在没解药的情况下,就是个束手无策的状态。
他至少还能配点替代的药物,让这些人减少些痛苦,延长几天的生命。
可他现在主要的任务是照顾谢博衍,如果把其他流犯挪走,他关照起来很不方便。
谢书恒从内室出来,却并未离开,和诊过脉的俞潜一道在偏厅中坐着,只有这么默默地守着谢博衍,谢书恒心里才能稍感安稳。
纪芷若沐浴出来时,纪氏夫妇也来了,不用问,看他们的脸色,就知道,他们都得到流犯病故的消息了,若不然,一向懒惰的纪思源,不会这么早起来。
大家美滋没味地一道用了早膳,用相互的存在彼此安慰着。
知道是一回事儿,眼睁睁地看着一条鲜活的生命在自己面前消失,又是另外一回事。
饭罢,稍作休息,纪芷若和俞潜就联手照顾谢博衍用饭、用药,其他的三人旁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