标点工整的两句话,江龄也几乎能脑补出他标志性似笑非笑的玩味表情。
……
怎么能说话不算话呢这个人!
【江龄也:我不是把你放出来了吗???】
对面回得很快。
【陆诩之:我是你同事?】
【陆诩之:朋友圈全是工作广告。我就值得你防成这样,行。】
“……”这就生气了?
江龄也对他的脾气有点无语,只好给人重新拉了个单独的分组,欲盖弥彰地将组名改成“亲戚”,陆诩之这才满意。
其实江龄也给家里人的分组名叫“家人”……算了,能瞒过陆诩之就好。
他的微信分组很明确,给“同事”看工作广告,给“家人”报喜不报忧,给“同学”发牢骚;至于陆诩之,他既怕他拆穿他“不报忧”,又不想给他看牢骚。
不当同事就去单独分组里待着吧。
陶柏轩处理事情的效率挺高的,想到他一会儿可能会上楼给他带碎纸机,江龄也就没敢把他的睡裙穿回去,关好衣橱门,安静地坐在床脚等。
【陆诩之:说起来,我拿了奖,你都不恭喜我一下?】
门铃响起,江龄也抽抽嘴角,回复“恭喜”,跑去开门。
大晚上的,居然还真让陶柏轩借到一个能带上楼的小型碎纸机。塞给江龄也后他并不往里走,站在玄关处边回手机上快要爆炸的讯息边说:“你快碎,碎完了我给你把垃圾带下去,省得让酒店的保洁捡去。”
“谢谢陶哥。”江龄也找了插座接上电,飞快地看了陶柏轩一眼,“陶哥,你会加薪的。”
“借你吉言。”陶柏轩还在和酒店方沟通监控录像能不能删除的问题,实在没精力搭理他。
【陆诩之:诚意呢。】
“还有件事,之前让你买的那个雕塑啊,”江龄也瞥了眼手机,“还是别买了。”
陶柏轩掀起眼皮:“朋友不需要恭喜了?”
“吵架了。”江龄也恶狠狠地回起了消息。
“哦。”陶柏轩并不多过问他的私事,少了个任务乐得清闲。
【江龄也:恭喜陆叔叔拿到本年度金凤电影节的影帝奖杯!![超开心]】
【陆诩之:太假。】
【江龄也:……】
他忍了忍,忍了两分钟,碎了十几张卡片。
忍无可忍。
【江龄也:你不要太过分啊!】
说完这句,对面突然发了个语音消息过来。
陶柏轩还在,江龄也没有点开,横竖不过是些怼他的话,他觉得自己都能想象出那种贱得慌的语音语调,有这工夫还不如多碎两张卡。
上百张卡片就在电动碎纸机的“嗡嗡”声中碎完了。
房间里两个垃圾桶,江龄也把碎纸倒进没用过的那个里,收起垃圾袋拿给陶柏轩。陶柏轩点点头,接过袋子和碎纸机就往外走:“差不多沟通好了,别担心。那发卡片的也是偷偷混进来的,跟酒店方没关系,他们也很乐意收拾这种人。明天《Fashion》那边请了个国内挺有名的新锐摄影师,你好好休息,把脸的状态调整得好一点。”
江龄也:“……我有点睡不着。”
“睡不着就开给粉丝开个直播,你好久没营业了!”陶柏轩摸了把自己岌岌可危的发际线,求饶道,“今晚别再惹事了。”
电影节红毯陶柏轩要帮他控一控热度,现在又得收拾打架这个烂摊子,心累得不行。江龄也有些愧疚,千恩万谢地把人送走,心里想,希望明天早上陶哥看见加薪的消息能开心一点。
他松了口气,终于能解开那件该死的浴袍,重新把自己的睡裙拿出来。
粉色的绸缎在玄关处暧昧不清的灯光里折射着莹润的光泽。
他喉结轻滚,像是受到蛊惑那样,把裙子套在了身上,打开前置摄像头,“喀嚓”一下。
自拍,是升华美酒、美食,漂亮的妆容和衣服的最佳方式,是他独享的moment。
一连拍了几十张,江龄也这才把自己摔回柔软的被褥里,慢吞吞地选图修图。不知过了多久,才想起要去听那句语音。
并没有想象中的冷嘲热讽。
低沉好听的男声从听筒里滚出来,对方似乎是低笑了几声,而后逗小孩似的说:“早点睡,别的条件明天再说。”
江龄也愣了愣,将那句语音放在耳边仔细听了两遍,依稀辨认出他的背景音,似乎有些嘈杂。
这个人,堂堂一个影帝,刚刚拿着卡片,似乎是下楼了。
这边让他睡觉,结果自己跑去……泡吧?
呵,还挺会玩。
说什么帮他把关,其实自己挺熟练的吧。为老不尊,道貌岸然,x虫上脑……辣鸡!
呸!
他把手机一扔,裹着被子一滚,将自己滚成了一个面包卷,闭眼睡了。
他江龄也就算死了,从楼上跳下去,也不给这种辣鸡买礼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