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有些阴沉,好像是要下雨了,大朵大朵的乌云从天空逼压下来,压得极低,几乎令人透不过气。
就是在这样的天气下,那个男人与孙承安走进了这所学校的大门。
学校只是官方的说法,月光网戒中心,这才是它实际上最为妥当的称呼。
世纪初,网络与游戏在国内兴盛起来,一大批青少年沉迷其中无法自拔。面对这个情况,有的商人发现了商机,开办了“网戒中心”这一不知该属于教育机构还是医疗机构的东西,美其名曰“戒除网瘾,使孩子走上正确的道路”,实则使用电击等手段把一个个孩子变成毫无性格与自我思想的人偶。
这样的事情持续了八十多年,无数商人从中获得了巨大的利润。得到金钱的他们四处打点,成为当地纳税大户,与相关部门上下勾结沆瀣一气,直到二十一世纪末二十二世纪初,zf才真正下定决心,将网戒中心列为违法犯罪。
只是当年在网戒中心住过的孩子们,又有谁能去补偿他们呢?
那个男人是知道这个地方的,他出的一次外勤就是解决一个从网戒中心出去的孩子的问题。那个孩子两只眼睛一片灰暗,没有光泽,脸上就像人偶一样没有任何表情。那个孩子心底的恐惧与无助在另一个时空化为实质凝成一只黑色的野兽隐藏在无边的黑暗之中。那是那个男人与死亡最为接近的时刻之一,到现在他还能回想起那只野兽扑击时带起的风声、撕咬时嘴里的腥臭味以及那个孩子眼中本不属于这个年龄的一片死寂的眼神。
好在那个男人终究活了下来,在那只野兽的嘴即将咬上他脖子的那一刻他将手里的手枪送到了那只野兽嘴里,一息过后光明就像一团火焰一般从那只野兽嘴里蔓延开来将其焚烧殆尽。那只野兽死掉的同时那个男孩也死去了,然而面对死亡那个男孩并没有痛苦不甘,他的脸上是终于解脱的神情,一片平安喜乐。
所以那个男人虽然没有经历过网戒中心,对这个机构印象却很深。所以那个男人刚进门就打算速战速决。
走进了大门,一座五层的建筑孤零零杵在那里。院子里几棵树已经枯死,扭曲成难以形容的形状,好像随时会张牙舞爪撕碎踏入它们领域的活人一样。那个男人带着孙承安经过那几棵树,进了那栋五层的建筑。
在伟仪哥的叙述中,这里曾经传出闹鬼的说法。据说有人夜里看到楼上的某个窗口闪着蓝光、从楼里传出孩子的哭声、院子里的枯树把人吊到半空拖进楼里再也没见出来。但那些实际发没发生过并没有人能够证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