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大小姐得知了自己的身世，心中一片灰暗，当下存了死志便要一头往地上撞去。无奈却被灰长真一手拦住。

“怎么？这就想死了？”灰长真斜斜瞥着她，道，“你不想为你们村子报仇吗？”

“我……”程大小姐有些踌躇，“我做得到吗？”

灰长真没有说话，只是将目光投向了布袋戏偶。

“做得到的。”那布袋戏偶道，“我们同出一脉，要是合二为一，不分彼此，就相当于你也多了这十余年苦修。”

孙盈盈突然想到了什么，发问道：“那昨天夜里的事……”

“昨天夜里，程琳施了法术想要杀你。我本想要阻止，奈何程琳比我强上太多。但后来不知为何，他的邪术被削弱了许多，我才找到机会，击溃那股力量。”

听了这话，孙盈盈立刻向其施了一礼：“感谢恩公出手相救。不然……”

灰长真却皱眉道：“按你这么说，那程琳想要灭掉你不是很轻松，为何还要找我们来？”

“之前说过了，我与这女娃子同出一源。本就相合，哪里那么容易灭掉我。至于他为何想要杀你们。我却不知缘由了。”

正说话间，众人突觉天色一暗，而后飘飘忽忽传来程琳的声音：“昨夜之事，只是个警告，让你们知难而退罢了。只要她在我手里，不死不就可以了，偏生你们多管闲事。也罢，你们便一同……死在这里吧！”

“口气倒不小。”灰长真冷哼一声，一手成爪，用力一挥，只听“刺啦”一声，窗子上生生多了个豁口。

“走！”灰长真纵身从那豁口中跃出，孙盈盈紧随其后。

二人在院中站定。待他们看到此时此刻程琳的面貌，不禁吃了一惊。

只见那程琳一张脸已然变成了靛蓝色，隐隐有暗红光华在其上流动，一头长发无风自动，散乱的摇摆着。双手的指甲呈暗紫色，赤裸的上身肌肤下好似有千万条虫子在不断蠕动。

“倒也有几分本事。”程琳冷笑道，“只可惜，终究要死。”

“死不死可不是你说了算的。”灰长真一边说，一边揉身欺上，右手指甲不知怎的竟是又尖又长，这一爪若是抓实了，只怕程琳身上要结结实实多出几个血窟窿。

程琳见灰长真来势汹汹，却也不闪不避，反倒抬起右手，看那架势竟是要与灰长真对拼一爪。

只听“锵”的一声，明明是指甲的接触，竟发出了金铁相击的声音。

见一击没有建功，灰长真手臂发力，身体便弹了出去，同时右脚踢出，自下而上，想要踢中程琳的下巴。哪知程琳依然没有躲避，只是轻描淡写的抬起一只手，竟轻轻松松压住了灰长真这足以开碑裂石的一脚。

眼见着二人相持不下，孙盈盈心中着急，银牙暗咬，解了一个外狮子印，一个“斗”字喊出，整个人气势登时一变。只见她秀足一踏，地面竟隐隐有裂痕出现，而孙盈盈则借这一踏之势向程琳疾冲而去。

“你连一个纸人都打不过，”这当口程琳竟还有余力说话，“拿什么跟我斗？”

说话间，孙盈盈已然加入僵持不过的二人，她一指点向程琳的太阳穴，与之同时，灰长真左脚在地面上一点，整个人旋转而起，借这力量，眼看左腿就要抽在程琳的天灵盖。其势之巨，竟发出了“呼呼”的破风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