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未子析又来开阳峰瞧了一遍。
见顾南逐和云莫白都在,未子析这一颗不只感怀天下,还操心所有人的心总算是放了放,嘱咐了几句才离开。
眼看时辰不早,顾南逐将人送下山后,便赶紧返回四季殿照看师尊。
深秋的晚上已经有些寒凉了,顾南逐先是铺好了床,这才去扶坐在院子里用狗尾巴草编小猫的风霁:“师尊,时辰不早了,回房休息吧。”
风霁慢悠悠的将猫尾巴缠好,再用狗尾巴草的茎紧紧地打了一个死结,这才递过去。
“给你吧,你吹一口气它还会动的。”风霁道。
瞧她这样子,倒是有点儿像哄小孩子。
草做的小猫缠的憨态可掬,四脚短短耳朵尖尖,倒是可爱。顾南逐见师尊洋洋得意的摆弄了半天,只好接过来一只手握着,一只手扶着她回房,免得她摔倒。
院子里月色溶溶,风霁虽看不见,却走的极稳。
她一只手扶着顾南逐的手腕,在他衣袖上摸了摸:“你这件衣裳短了些了,等过几日,我唤裁衣匠过来给你做几身新衣裳。”
“谢谢师尊。”顾南逐没有拒绝。
自之前风霁手把手的教他御剑之后,顾南逐便不怎么去牵风霁的手了。他怕少年人的遐思唐突了师尊,也不敢太过亲近。
只是危险来临的时候,顾南逐还是会下意识的找她。
风霁的手很软,纤若削葱的指尖有些微凉,虽是握剑的手,却没有一丁点儿的硬茧。顾南逐听着自己胸膛中宛若擂鼓般的心跳,竟突然有些庆幸现在师尊看不见了。
将人送回房间里,他转身去打了热水,绞了帕子给风霁擦脸。
水温被他兑的正好,风霁握着帕子擦了把脸,将覆在眼睛上的帛带接下来,指了指梳妆台:“南逐,柜子上放这一只白瓷罐子,你帮我递一下。”
顾南逐连忙走过去取:“师尊要上药了吧,我来吧。”
白瓷罐子里是云莫白早就调好的药,顾南逐将烛台挪近了些,小心的给风霁滴了药,又凑近轻轻吹了吹。
长长的睫毛颤了颤,顾南逐的心也好像颤了颤,连带着一股细细的痒。
他连忙后退了半步,紧张的将罐子放回去:“师尊,你渴不渴?要喝水么?”
风霁不渴,他倒是有点渴。
人前,他都是不敢胡思乱想的。这是他的师尊,是他最敬重的人,就连一丁点儿不雅的心思都不敢起。可人后,顾南逐却不知自己中了什么魔障,总是想同风霁离的近一些,却又不敢进一步。
他第一次牵女子的手是风霁,整个成长的过程站在他身边的都是风霁。她能拉他走向救赎,也能一把将他再推下地狱。
风霁没察觉到顾南逐有什么不对,只是指使他又给自己拿了一条新的帛带。
顾南逐连忙到抽屉里翻了翻,找了一条后递给风霁:“师尊自己系吧。”
“你知道花百染为什么那么讨女孩子喜欢么?”风霁突然问道。
顾南逐双脚都僵住了,他还以为风霁看出了什么,一时是深切的羞/耻感,一方面又是被人戳破心思的紧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