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在薛七开枪之前,周山河早就有了准备,他在手里暗藏了一枚浑圆的玻璃珠,在薛七开枪的刹那,将手中的玻璃珠迅速弹出,打在了他的手臂上。
薛七手臂一麻,子弹自然就打偏了。
“好呀,你个周山河,戏演得可真好,我就知道你不会这么的无情无义!”
我松了口气,白了周山河一眼,马上意识到是他出手救了薛七,他之前的冷面无情都是装的。
接着,我迅速将薛七扶到了椅子上,在房间的柜子里拿出医药箱,用医用纱布简单替他包扎了一下,由于我的包扎技术不怎么样,直接将薛七包成了个大猪头。
“哈哈,我的戏不演得逼真点,又这么能骗过七叔,万一被他发现了,可就没有机会能救下他了。”
周山河看到薛七被包成了猪头,哈哈地笑了起来,刚刚薛七一副慷慨就义的样子,若是被察觉的话,倒真的不好收拾。
“周爷,这…”薛七看到周山河的态度突然一百八十度转变,一脸发懵。
“七叔,你真以为我会怕外面那几个歪瓜裂枣?若不是柳老头被抓在惊鸟的手里,我会怕他们?他娘的,敢来找我要人的,我直接一锅端了。”
周山河拍了拍薛七的肩膀,拿起乌金手杖指着外面,暴脾气也上来了,嘴里骂骂咧咧的,如果不是顾忌到柳老头,他保不准现在就冲了出去。
我抬头看了一眼周山河,从他发红的瞳孔里,看到了他年轻时的血性。
周山河年轻时可是个能挑事的主,常年游荡在外面,打架斗殴,下墓挖宝的事情就没少干,而且吃不得一点亏,但凡是被占了一丁点的便宜,都要把场子找回来。
我听薛七说过,有一次,周山河被南洋的一伙盗墓贼请去下墓打祭,也不知道怎么的,被人坑了一把。
结果出来后,周山河直接单枪匹马杀上南洋,一个人面对几十个盗墓贼,一点都不胆怯,将那伙人打得满地找牙,最后,逼得他们将墓里的冥器都吐了出来。
可是周山河愣是一只冥器都没要,都说佛争一柱香,人争一口气,周山河怒发冲冠地杀上南洋,就只是为了出一口积压在心头的恶气。
后来,柳老头老了,将周山河叫回了吉州,将相柳一脉的事情都交给了他,接过重担后的周山河,暴躁的性格,一下子收敛了许多。
有时候,一个人性情的突然转变,不是为了自己,而是因为压在肩头上,一份沉甸甸的责任。
“周爷…说吧,你打算怎么干,我们都听你的。”
我跟薛七纷纷抬头看着周山河,这些年周山河变得冷静深沉不少,尤其是柳老头失踪以后,他把大局观看得很重,做事畏手畏脚的。
而且柳老头失踪这几年,相柳一脉乱得很,很多支脉旗都想越过周山河自立山门。
看得出,周山河这些年的日子过得并不安稳。
“惊鸟的人虽然抓了老爷子,但是我们绝不能被他牵着鼻子走。”
周山河皱着眉头思考了半分钟,突然邪魅一笑,淡淡地说道:“惊鸟的人想我们做他的替死鬼,门都没有,我打算将计就计,说血经被薛七带了回来,就在我们手里。”
“将计就计?可我们哪里来的血经呀?”
“没有,那我们就造一本,毕竟血经谁都没有见过,只要我们咬死了薛七从墓里带出来了血经,然后,再复拓给众人,到时候我们有血经的消息一定会传到惊鸟的耳中…”
周山河笑了笑,看向门外正在吵闹的那群人,眼中闪过一丝狡诈的光芒。
蜡黄的灯光照在周山河的脸上,让他整个人看起来,十分地阴沉。
我知道周山河的意思,他是想瞒天过海,拿一本经书伪造成传说中的血经,等惊鸟的人主动找上门来,再用伪造的经书从惊鸟的手中,换回柳老头。
这样既堵住了众人的嘴,又引惊鸟的人上了勾。
妙得很。
只是,时间仓促,我们去哪里找这样的一本经书,又怎么样才能让人家相信,这就是传说中的血经?
“嘻嘻,惊鸟的人喜欢给我们下套,真当我们是吃素的?我早就给他们准备了一份厚礼…”
周山河看出了我脸上的疑惑,隐晦地笑了笑,然后,伸手解开了自己的丝绸上衣。
借着蜡黄的灯光,我能清晰地看到周山河的上衣里处,用针线缝了一个大大的暗袋。
周山河手里夹着一块锋利的刀片,用刀片往暗袋里轻轻一划拉,嗤的一声,一本像教学课本那样大小的红色经书从他的怀里像新生的婴儿那样蹦了出来。
“这…这是血经?”
我定眼一看,那是残旧的红色经书,四周起了一圈暗红色的褶皱,都快脱皮了,封面上,是一条条奇异的水波纹和弯弯的墨线,叠成一块,好像一只只红色的眼睛。
整个书像火山一样红艳,透着一股古老的神秘气息,我第一眼看去,还以为是传说中的血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