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更多皇子们的成年、成家、添子添孙,待机时间超长的皇帝始终在位。这让夺嫡越发惨烈。
有那么几个年纪已经算老的,排行前几位的皇子,因深陷其中拔足不能,而好生羡慕长公主母女、‘闲王九皇子’。啊,不对。现在不应该称作九皇子,应该唤作镇南王才对。
或许是左相,又或许是让人刮目相看的荣昌公主。这伙人在夺嫡激烈起来的最初,便左相朝前卖惨,荣昌朝后打滚耍赖,早早便求得皇帝给了九皇子挨着长公主的封地,然后三势力头头便带着手下得用的人,包袱款款的跑去当时并不算好地方的南诏。
天晓得这帮人搬家似的跑路,当年在所有人看来,这行为有多蠢多好笑。
现在瞧瞧,朝堂血雨腥风争斗越发惨烈,南诏被建设的相当好,据说那帮人活的快活极了。京中泥潭深陷的众皇子表示,超羡慕嫉妒恨的!!
原来蠢的不是左相、公主和小九。是他们。
又是一年帝皇大寿。
这年的左相与公主,因身体缘故,无法前来。倒是前次大寿时,因有孕而无法前来的镇南王夫妇,此次倒是带着九岁多的小世子,进京为皇帝祝寿。
孙书兰也跟着镇南王夫妇上京。带着她五岁的女儿。
对。她再嫁了。
少女情浓时,她曾想过,如果不是那人,她便是死了,绞了头发做姑子,也不嫁他人为妻。
青年伤情时,她也曾想过,就这样如那人所愿死了罢。反正也没人在乎。如死灰苍白的生命,结束在那一刻,让那人记得,解恨,也算没枉来世间一趟。
她前二十六年的生命中,还真没想过会有移情别恋再嫁的一天。
从什么时候起,想法开始改变的呢?
大概是从病入膏肓,有日铮妹妹闯入李府,带走病重的她开始?不,那时她还是很死心眼的。大概是天天看那小气的九皇子秀恩爱,然后铮妹妹虽然救她,却完全不想同她交流时,让她感觉被无视,感觉很羞恼时?
铮妹妹的性子确实很气人。
那会儿她养病时,没人同她交流,她天天都在想,或许会有人来劝她。那些人会怎样劝她,最后她怎么反驳那些人的劝解,怎么表明她的忠贞。但是可惜的是,一肚子的应对,从未有机会吐出来过。你说气人不气人!?
更气人的是,瞒着她被圣旨合离的事,什么都不跟她讲的把她丢到郊外院子教导身份是孤儿的孩童。说闲话就被会封口带走关禁闭。能讲出的内容只有课本上的知识以及与孩子们有关的事。
她是正常的人好吗!正常的人,都会渴望同人交流的。于是为了不被禁闭,她很乖巧的教导着孩子们。一来二去,倒是教出了些成就感。
随后,她便与孩子一起,被携裹到当年条件极为恶劣的南诏。抗议都不行的。
再后来,教书教出经验来,她从教师升职到教师长,又升职到初级学校校长,最后到教育部副部长。
到这时,她终于有些明白,为什么好些男子,都渴望建功立业。
那种被人崇拜仰望的感觉实在太棒。
她本来就想这样过一辈子。至少她老了,很有很多学生怀念她,为她写书立传。这难道不比只有自己后人知晓自己,供奉自己来的美妙?
Emmmm~~~
不是有句话叫人算不如天算吗?
她伸出头去,看了看跟在世子身后,坐在象背座椅上的小小身影。
“阿朵古,要睡觉来车上睡!不要在象鞍上睡!”
说实在的,她真心没想过世上还有女子做主的地方。
阿朵古的父亲阿依莱,便是那么一个寨子偷跑出来,被人当做语言障碍的孤儿,送到学校。几次很正经的关心后,她便被阿依莱的阿姐找上门来要她负责。她发誓她当时的关心,真心超正经的!她想破脑袋都没想过还有女人做主,男人嫁人的地界的。
那时她没想过要改嫁……咳咳,改娶。便宁死不从。然后她就看到阿依莱被他阿姐拖上来,说她不负责,阿依莱坏了名声,就以死来向那啥啥啥神谢罪。
她当时都惊呆了好吗!!
当时她并不知晓这姐弟做戏来着。她还以为姐弟俩的寨子里,风俗就跟外面礼教严些的地界男女颠倒差不多。礼教严些的地界,被坏了名声的女子,都会被默认病逝的。所以为了不出人命,她便暂时同意了。
谁知道后面怎么就稀里糊涂成了真夫妻,还给他姐姐引见了当时对他姐姐也很感兴趣的铮妹妹。最后铮妹妹还借兵给阿依莱的姐姐,取回了被他俩姨母霸占的寨子,成为她铮妹妹麾下排名第九的狗腿子。
大概她和阿依莱,只是铮妹妹和阿依莱姐姐之间联系的工具人?教书好几年,都还是对政治不敏感的孙书兰隐隐感觉真实仿佛是这样的。不过因为阿依莱,她倒是知晓了娶个并不顶天立地的小男人,是何等的乐趣。她想她能够理解为何铮妹妹会喜欢九皇子了。
正是理解了,所以,这一路的狗粮,她吃的相当的撑。
宫门前,车队停住脚步。
她率先下车,抬头一看,便见她的铮妹妹身着厚重礼服,身姿矫捷的跳下马车。回身伸手,很是爱护的牵下白皙做恹恹状的九皇子镇南王。
她敢打赌那个狗男人现在身体比她还好来着。这姿态,多半刚才马车上,铮妹妹关注到其他地方,被这狗男人发现,装不舒服抢夺注意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