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是战功赫赫的大将军,又是皇家的女婿,现在的魏衍可以说是京中炙手可热的朝廷新贵,想要巴结和与他交好的大小官员那是不知凡几,就算他今日成婚没有广发邀请,有小心思的人还是都派管家送来了贵重贺礼。
这就弄得将军府大门口被不同样式的马车给围了个水泄不通,连带一旁的马路和别的府邸门口都给堵上了,也让原本就与魏衍不和的人更加看将军府不顺眼了。
定国公府就是其中的“佼佼者”。
朝中二品以上官员的府邸基本都在春熙路,镇北将军府和定国公府也是,甚至好巧不巧的这两府还是邻居。
只不过与镇北将军府此时的欢声笑语不同的是定国公府显得沉闷又压抑,下人们说话做事都是小心翼翼的,就怕一个不小心成了心情不好的主子们的出气筒,惹来一顿骂。
其实不光下人们怕,主子们也怕,小主子怕大主子,少爷怕老爷,妾室怕正室......总之,整个定国公府大概除了一家之主的定国公,其他人都把自己的皮给绷得紧紧的了。
刚被自家亲爹狠狠训了一顿的定国公世子张文奇就是如此,他直到回到自己的院子才敢松口气,可松口气并不代表心中没了郁气,相反的,他把自己在亲爹那受到的气通通加倍的迁怒到院子里的下人们身上——
只要是在自己视野之内的,那是看见什么都不顺眼,都要骂上两句,就算是地上的一块石头,只要他看了觉得碍眼那也要怪丫鬟小厮们怎么不知道把那丑陋的石头给挖走!
这不,张文奇这会儿就正坐在亭子里看两个小丫鬟跪在地上用手挖石头!
而他的宠妾李氏就是这个时候过来的,她对地上那两个可怜的小丫鬟视而不见,对正在气头上的张文奇也一点不怕,扭着她的纤细腰肢款款的往亭子里走去。
“世子爷消消气,消消气,奴婢们做不好再教就是了,何须为这等人气坏了自己的身子。”李氏的声音本就如黄莺出谷,宛转悠扬,此时又刻意压低了声调,就更加显得轻清柔美,如同一股不烫不冷,温度正好暖流的涌进四肢百骸,让人觉得熨帖又舒适。
张文奇的脸色瞬间就好了许多,李氏也就趁此从身边丫鬟手中接过一个汤碗,自己舀了一勺递到张文奇嘴边,“来,尝尝妾身亲自给您炖的冰糖雪梨,一炷香前冰镇过的,这会儿不是特别冰,正好入口。”
心情好了的张文奇喝了两口冰冰凉凉的雪梨汤心中的气也就差不多都消没了,只是这时将军府那边突然又响起了炮仗声,噼里啪啦的把张文奇刚消下去的怒气又给重新点燃了,“那头真是没个消停的!”
他是为什么被亲爹骂的?还不是因为隔壁最近风头正盛的将军府,这会“新仇旧怨”加在一块儿,张文奇的脸色那是阴沉的可怕。
李氏喂梨汤的动作一顿,只见她把碗放下,大眼睛转了一转,不疾不徐地道:“其实妾身倒是有一法子能消消那头的锐气。”
“哦?”张文奇抬头狐疑的看了她一眼,“说来听听。”
李氏也不拐弯抹角,直接俯在张文奇耳边嘀咕了一阵,张文奇听后眼睛一亮,神情肉眼可见的欣喜了起来。
他伸手掐了李氏柔嫩白皙的小脸蛋一把,十分高兴:“这事儿你要是真能办好了,你弟弟的事儿我再去与爹说说,兴许这回他一个高兴就会允了的。”
“那妾身就先谢过世子爷了。”李氏顿时喜不自胜,顺势软软的倒到了张文奇的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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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来贺喜的人实在是太多了,将军府里的热闹直到深夜才渐渐散去。
叶向晚是一直待在新房里没出去的,魏衍自那会出去招待客人就没再回来过,不过也没就丢下她不管,期间不仅派了人来给叶向晚张罗膳食,又时不时的有人来问她有什么需求,也算是体贴了。
只是今夜好歹是他们两的洞房花烛夜,这都夜深了,新郎还未见人影,叶向晚心里也不免有些微词,过了戌末的时候就让吉祥如意去轮流去前头看看。
其实到了这会儿其他客人该走的都走了,剩下的也是与魏衍出生入死过、关系极好的这些将士们,他们大都是年轻的汉子,精力都很旺盛,加上今儿个又很高兴,喝了些酒就逐渐狂野了起来,直嚷嚷着要不醉不归。
好在还有崔栾是个清醒和通透的,他就看见吉祥如意来了好几趟了,便拉住了还在喝酒的魏衍,“行了行了,还喝什么喝,不知道今儿个是什么日子吗?”
说着,又指了指醉的不太厉害的刘昌和吴二,道:“**一刻值千金,刘着急和吴小二,你两快把你家将军扶到新房去,莫让公主久等了。”
“就是,就是,今天可是将军大喜的日子,可不能耽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