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曜唤醒素修后,又摆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牵着妹妹孝德公主在外殿闲谈了一会,素修见状忙令灵犀和沐真二人上前帮助自己穿上衣服,此时的她两腿酸麻,连站起来都很困难。
李曜和孝德公主寒暄后,便大步离开,孝德公主送走皇兄,并没有再次去到素修跟前,只是唤来一个小宫女,让她进去给素修说要去哪里,之后便悄无声息的走了。她不想让素修难堪,觉得丢人现眼。
小宫女穿过帘幔,来到内室,向素修一五一十地说了公主刚才教的话,素修霎时眼圈发红,瘫软在榻上,表情痛苦,她现在连灵犀和沐真都不好意思见了,每每和李曜在一起,她总觉得自己不是好人,在敌人身下都能婉转承欢,她空有报国之志,却无法实行,过着苟延残喘,不知羞耻的日子,并且这样的日子不知什么时候到头,没有完成皇帝交给的任务,她不敢自尽,只能忍辱含羞。
因身子酸软,素修走不动路,只好由灵犀和沐真扶着坐到孝德公主留下的辇车上,从仁寿殿到万年殿的路并不远,素修伏在车上躺了一会,浑身的酸痛并没有缓解多少,下车后走到殿里,素修完全是硬撑。
步入大殿,素修一直低着头,眉头不展,怕再遇见李曜。
烛光之下,李恽躺在榻上,盖着锦被,旁边放着药碗,殿内只三四个宫女侍奉,李贵妃和黄有柏都不知去向。
素修仍旧低着头,跪在李恽的榻前,轻声道:“陛下。”
李恽的双目微微睁开,见素修跪于榻前,眉眼含羞,姿容娇媚,比去年更美,顿时心情舒畅,比吃了药还要舒服。他一招手,示意素修喂他喝药。
素修强力支撑着疲乏的身子,缓缓站起,端着药碗,坐于榻上,一勺勺的喂到李恽的嘴里。
但由于手腕无力,三勺有两勺倒在了锦被上,素修忙用绣帕去擦拭,被李恽抓住手腕,他问道:“你怎么了?”
素修倏地抽回手,低头道:“没怎么,刚才睡了一觉,还迷糊着呢。”话中带些微弱的哭腔,颤抖着。
素修怕李恽发觉,引火上身,赶忙别过脸去。
李恽见她愁眉不展,两颊生愁,丹唇破损,有些生疑,问道:“有何事便说,勿要跟李贵妃学,什么话都不和我说。”
素修正过身来,继续喂李恽喝药,眸中略含泪,道:“妾只是做了噩梦,有些害怕,别无他事。”
这一转,倒令李恽闻到了素修身上不同与往日的味道,他抓住素修,使她贴着自己,一番细闻,辨出是龙涎香的气味,和仁寿殿中的香味完全不一样,但他从未赐给素修龙涎香。
素修见李恽似乎生疑,便放下药碗,欲转身离开,请贵妃入内侍候,李恽不准,按住素修的后背,让她坐下。这一按,让素修本就受伤的后背更加疼痛,她忍不住叫了一声。
李恽有了四五分明白,又强令素修将外衣脱下,看到凝脂般的肌肤上还印着欢愉时的痕迹,李恽怒气充胸,不断咳嗽,面色涨红——太子调戏他的妃子,让他不能容忍,即使这个妃子是他从太子手里抢过来的,也不可以——太子若想要一个女人,等他百年之后,浑然不知时也不迟啊,现在就敢他的眼皮子底下做这种龌龊的事,根本没有把父皇放在眼里。
素修见李恽怒火中烧,连忙跪在地上,不敢大声呼气。
“朕问你,你是不是和太子做了苟且之事?你们就那么盼着朕死吗?”李恽横眉竖眼,拍着床榻,大声质问。
“妾没有和太子做任何苟且之事,陛下不要冤枉妾。”素修叩首道,冷汗淋漓。
此时的素修虽然惊恐,但内心仍想着一件事——要不要趁势将一切都说出,要父子二人彻底反目——只恐这个久病不起的老皇帝已经没有任何力量对付他的好儿子了。
素修不敢擅动。
李恽没有答话,头昏脑胀的躺在床上,一闭眼就是太子和他新宣进宫的美人媾和的场景,一点也静不下来。
“黄有柏!黄有柏!——”李恽使出浑身力气,喊叫黄有柏的名字,这个时候,他不在,难道他也背叛了自己?
在李恽接连不断的喊叫中,黄有柏和李贵妃接连进殿,黄有柏小跑着来到皇帝李恽的榻前,弓腰站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