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自己被雨水浸湿的裙脚和衣袖,长曦这才发觉自己双脚也是冰冰凉凉的,用力跺着走了几步,地上全是湿漉漉的脚印,长曦无奈地叹着气。
“这药该如何带回去...“
这样拎着,回去也是要湿透了。
“无妨!“那掌柜听了长曦的话,道:“草药本来就是要经过浸泡才可煎煮,这雨是无根之水,比咱们喝的水要干净许多,你放心去罢。“
“话是这样说...“长曦解释着:“我是帮别人带药的,若回去药都湿透了无法分辨,他身边的人又个个仔细小心,若是疑了心不用,这趟就白跑了。“
胡剑还好说,秦律丞那般心思细腻的人,即使严大夫瞧过,也定会再查看一番。
说话间,长曦忽看见对面的一间糕点铺子门敞开着,她连忙谢过掌柜,抱着那药快速穿过街道跑去,从那里买下一个食盒,将草药放在里头,又背在身前,这才重新系好蓑衣,高兴地原路返回。
客栈内。
祁殷经严大夫施针之后睡过浅浅的一觉,现已醒来。
他半睁着眼躺在床榻上,房中炭盆的火趾高气昂地跳跃着,散发出的味道叫他忍不住咳嗽了几下,却也没有惊醒趴在桌上睡着的胡剑。
这个角度,刚好可以从门缝看到门外的那条走廊,有人来回踱着步子,是秦律丞,他旁边那个灰色的衣角,是严大夫。
唯独不见李长曦。
祁殷扯了扯嘴角,有一丝莫名的苦涩。
这种感觉,只有在自己无奈地需要帮助时才会出现。
不问便知,李长曦该是等不及,已在前往临阳的路上了。
在自己无力前行,变为拖累之时。
所有人都是一样的。
不论何时。
先为己,次为亲。
他在长曦心里算是何人?
朋友?抑或一个暂时有用的路人?
人总是在自己软弱可欺之时才会多愁善感,祁殷便是这般。
陪在自己身边的人看不见,只想着那个不把自己当回事的人,还不停地问自己这是为何。
他太过苛求完美,所以常对无需介意的小事而耿耿于怀。
这样太累了,尽管他并未察觉。
思考间,门外忽传来一阵急促的奔跑声,带着雨水打在地上的声音,渐渐靠近。
从门缝中看来,秦律丞与严大夫皆迎了过去,这声音甚至惊醒了睡梦中的胡剑。
“回来了!?“胡剑猛地起身大声朝外问着,并未顾及这屋内的病人是否清醒,几步走到门前。
回来了?谁?
祁殷不解之时,门被推开了。
“好些了吗?“
长曦略带干涩的声音传入屋内,说地极轻。
“睡着呢,药呢?“胡剑只关心这个。
“严大夫去煎了,放心。“
说着,长曦往床榻前靠近了些,祁殷忙闭眼装睡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