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自己处于疼痛的深渊,从而不被黑暗卷袭走,恐怕是她能想出的唯一方法了。
若是莯蓉此时闻得苍巫介的思虑,定然又会感叹其的超强联想力。
苍巫歙一事过后,莯蓉便起了警惕的心眼,纸条上不得回复,她更为疑虑深重。
起先忍着困意,她时不时跑寻苍巫介之处,强打着精神念了一本又一本的话册子。与他斗嘴也只是想让自己精神能兴奋起来,从而遣退睡意。
可是如此起到的效果终究如同石沉大海。屁用不抵不说,还在苍巫介哪里惹了一身气。
后而,她试过在困意袭来时,给自己泼凉水。
这个法子倒是起了一丝作用,至少在凉水冲刷身躯后的一个时辰内,她的脑子是相当活跃的。
只不过,其后脑子就跳起了兔子舞,等她发觉自己身子沉重如铁时,显然,她已经发高烧了。
如此,变得更困了。
没办法,想着自己对疼痛最为敏感,她后而才想出用小刀在自己困倦时,在手臂各处划上一刀。
果不其然,小刀带来的痛感虽不及苍巫介的短刃,但也够莯蓉受了。
那段时日,她当真是过得人不人,鬼不鬼,躲在杨乐园称得上是自我毁灭了。
只是,她费劲心力做了这些,依旧没能改变“她”的出现。
本想着这种傻事也不是什么大事,一个人默默的咀嚼品味也就够了,没想到竟被苍巫介追着上赶着要瞧,这就有点伤人自尊心了。
她是用了笨法子,可她至少没麻烦别人啊。能自己试着解决的事,她可不想求人。
“看够了没?”时间有点久,莯蓉忍不住开口提醒。再这么躺下去,她都快睡着了。
“够了。”背后的苍巫介声颤呢喃,将她翻身过来,二人正对着面面相觑。
她瞧得苍巫介脸色很是古怪,看起来似在心疼她,又似在气怨她。
摸不清他的情绪变化,莯蓉不禁把头偏开,不看他:“那个,你能不能先起来啊,压得我腰疼。”
苍巫介踌躇片刻,起身,将她拉起放倒在自己怀里。帮她把衣袖穿好后,他悄然瞥了眼她另一只手臂。
莯蓉眼尖,见他眼神不对,咳了两声:“咳咳,那只我没割。”
她才不会像他那么傻,把自己两只手臂割得都没一块好地方。
苍巫介将莯蓉搂紧:“刚才……其实我是一时气不过,我以为你和她是一伙的。”
提及这事,莯蓉是真想踹苍巫介两脚出出气,可是现在她浑身无力,便也懒得报复了。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来日方长,她总有整着他的时候。
“她可有告知你她是何人?”苍巫介问。
莯蓉撇笑:“她说她是你小姨。”
苍巫介:“……”好吧,看来从莯蓉身上确实是得不到什么有用的信息了。
晓莯蓉不知前事,苍巫介开始将“她”占据身躯之后发生的一系列故事告知。
莯蓉侧耳听得“她”的魂飞结局,心忽而像扎了根刺,梗得疼。
她笑问:“阿歙怎样?”
苍巫介:“他无妨,只是经此种种,性情有些变化,往后你二人相处时,你且注意些。”
性情变化?莯蓉心忖也确实,在这故事中,他是最苦的一个。
又是身受伤,又是心俱疲,拿的简直就是虐文主线剧本。
免不得心境大变。
也不是谁都跟她似的,没心没肺。
“我这胸前的伤口怎么没的?”莯蓉扯开自己衣襟,往里瞧了瞧,不由发问。
按理来说,这曾经的旧疤加之新伤,应该是有着更大的疤痕才是,今竟白净一片。
她不由唏嘘。
“是吗?”苍巫介也要朝里看,莯蓉轻扫了他一耳光子,“往那看尼你?”
苍巫介捂脸:“没没没看。”
想来,这伤疤是“她”的手笔。
只是,“她”没此必要啊……